锦瑟无端

原文摘录   · · · · · · 

• 当唐诗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在医院里了。 他还记得先前的事。很庆幸，在他的头还没有痛炸之前，他给佟敏打了电话。在他和佟敏上出租之后，他就晕过去了。 醒过来后，唐诗觉得脑子很清醒。他知道麻烦大了。 佟敏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他好像老了十岁。 开头他还没这么老。唐诗肯定，他被医生叫过去之前，眼睛边和额头上肯定是没有皱纹的，但他从医生办公室回来之后，骤然就老了；他看到了他的皱纹，还有他的脸色。“面如死灰”这个词，就是用来形容现在的佟敏的。 开头醒过来后唐诗就知道事情不妙，肯定不是小毛病。佟敏的反应他并不吃惊，那只是印证了他的想法而巳。这种感觉从他一次比一次更频繁的晕眩发作开始就知道了。晕眩一次比一次恢复得慢，这中间，伴随着经常的恶心呕吐，然后，又开始一阵阵剧烈的头痛，终于，发展成昏迷了。 唐诗看着佟敏。平日里永远气定神闲沉稳从容的佟敏，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一副丧家之犬的模样啊？ 他是不会对他隐瞒病情的。这点唐诗相信。从他这副毫不掩饰的凄惶劲儿来说，他也能够判断佟敏会对他说实话的。在他们俩那么多年的交情里，唐诗完全相信他绝不会对他做出什么隐瞒真相这类的蠢事的。唐诗想，我们都很勇敢，虽然我们不见得很诚实。 唐诗不说话，就这么看着佟敏，等他说话。 “大脑星形细胞瘤。”佟敏说。 唐诗问怎么写的，佟敏掏出笔，从包里掏出通讯录，扯了一张纸下来，把这几个字写在上面。 大脑星形细胞瘤？！ 得了这个病？！ “恶性？” “是。” “能做手术吗？” “不能做了。” “那怎么治呢？” “放疗、化疗。” “有用吗？” …… 佟敏还是盯着地面看，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会掉头发。” 他摸了一下鼻子，又说，“我不想看你成个秃子。” 唐诗不知道自己该是一个什么样的感觉。如果说在害怕，在恐惧，但他的心跳似乎很正常。他在想每次洗完澡后用毛巾揩头发，然后，习惯地用手指当梳子理头发。现在，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手指正从湿漉漉的芳... (查看原文)

  布诺 1赞 2011-06-08 11:40:20

• 宋词： 按老烟鬼主治医生的判断，唐诗大概最后能挺到春天，也有可能挺到初夏。 唐诗和佟敏对宋词说，他们算了算，这样的话，过年前还能保持一点常态，过年之后，再往下拖，就难说了。所以他们一致决定，这春节，就不过了。唐诗说，让大家过一个悲伤但轻松的春节吧。 宋词看着他们两人，那种默契和坚定让她觉得欣慰和感动。 她爱他们。这让宋词觉得自豪。 在她得知唐诗的病之后，在极度震惊和慌乱之后，她突然就跳过了一个她以为很难过去的坎。在此之前，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唐诗和佟敏，她不知道以后怎么才能把自己的遭遇忽略过去，然后跟他们俩相处下去。但唐诗的病结束了所有尴尬不安的东西。死是最大的东西，它能像大雪一样覆盖所有的沟壑，至少在它融化之前。 不是死让宋词明白这两个人对她意味着什么，但死让她更加明白了。 她很镇定，因为她崩溃过了。 那些天，宋词感觉到他们俩在商量着什么，然后一起做出了决定。她没问。当他们把决定告诉她的时候，她也没觉得吃惊。这样的事，在常理之外，但合乎逻辑。是她所了解的这两个男人的逻辑。 佟敏决定自己一个人担当这件事。宋词没有异议。她想成全他。他太辛苦，除了成全他，没什么可以帮他的。很快的，进出这个病房的每个女人都知道了。乔虹、小阿，都知逍了。何田田也几乎每天到病房来一趟，她也知道了，也没有异议。 老头老太被排斥在这一切之外。他们每天带着佟童来一次医院，说说话，然后让唐诗尽量多吃点他们带来的汤水，宋词看着这一切。父母非常坚强，眼泪都留在了人后，留在他们老夫妻之间。母亲反过来对宋词说，这是命啊，认命的话就能挺过去。总能挺过去的。 唐诗入院一个月了，全是佟敏守夜。他不让任何人代替他。没人和他争。 那天晚上，宋词、乔虹、小阿和何田田一起在八点时聚到走廊上，四个女人在长椅上一溜坐着，等着佟敏佟敏从病房出来到水房去，看到四个默不作声的女人坐在椅子上，他就明白了，她们想跟他谈那件事。 佟敏到水房清理好... (查看原文)

  布诺 2011-06-08 12:41:4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