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余周周的小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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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种青春,叫玛丽苏;有一种回味,叫曾经。
当我们在期末的重重考试压力中苦苦挣扎的时候,你会不会有那么一瞬间,愿意停下来,回头看一看以前的日子,回味一下那些我们已经走过的旧时光。无论是欢乐、甜蜜,还是泪水、痛苦。如果你愿意,那就请你现在跟我一起读这样一本书,它的名字叫《你好,旧时光》。如果你不愿意,也请你停下来,因为这本书的确能够会触碰到你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带你重新走回那些最纯真的时候。
你有听说过“玛丽苏病例”吗?
“玛丽苏”是一种“自以为是主角”的病,我们都是患者。感染无须惊慌,它只宣告成长的开始。这是一个小女孩的成长故事,这或许也是你的故事。她是女侠、雅典娜、花仙子、月野兔、白娘子……她以为所有人都爱她,世界等着她拯救。却没想到,这世界无人可以拯救,她所能做的,只是长大。彼得潘终于走完了小时候,彼时的少年站在成长的尽头,回首过去,一路崎岖竟已遍地繁花盛开。
这个女孩子,名叫余周周。
她是一个普通的小女孩,会和幼时的我们一样披着或红或绿的毛毯棉被,一声声的喊着“我是白娘子,你是许仙”;或是在放学后,一路飞奔回家,只为了能准时看到电视上播放的《美少女战士》。但她也不完全是一个普通的小孩,她是邻居们闲言碎语中的私生女,她不得不随着妈妈奔波劳碌,六岁就学会了乖巧地跟大人打交道,该讲话的时候讲话,该沉默的时候沉默,当她小学六年级,在朋友家里看迪士尼《白雪公主》的时候,盯着屏幕上短发蓝裙明眸皓齿的白雪公主,失神地说 “她长得不像白雪公主。”因为她心里的白雪公主,不是那个样子。
余周周不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一直都不是。
她扮演的角色从来是勇敢无畏的,就连和男孩子奔奔一起玩,她扮演的也会是会爆发小宇宙的星矢,则让奔奔扮演圣女雅典娜。
因为雅典娜和星矢从来都不只是男女之分那么简单。那是一种保护与被保护的关系。
她是星矢,于是她是保护者。雅典娜是奔奔,也是妈妈,是病弱的外婆,是很多很多。星矢需要一个人去扛,所以他不断爆发小宇宙,他可能会暂时倒下,但是永远不死。
当然,余周周自然并没有想清楚这些。那时候她心里面只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英雄主义情结,义薄云天,却连她本人都无法看清。原来让一个人变强大的最好方式,就是拥有一个想要保护的人。怪不得动画片里面,星矢每次爆发小宇宙,都是为了雅典娜和同伴们。
她会在奔奔因为觉得自己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摆脱他的酒鬼爸爸了而灰心的时候笑他,用毫不在意的语气对他说,“我还没有爸爸呢”。
你知道么?世界上最好的安慰,并不是告诉对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而是苦着脸说“哭个屁,你看,我比你还惨”。
于是被成功治愈的奔奔很诚恳地说,“周周,我不要妈妈,我要你。”
两个纯洁美好的六岁小孩子自然听不出这句话有多么的别扭。
余周周继续义薄云天地拍着他的肩膀,信誓旦旦,“我永远在你身边。”
这句话也是从动画片里学来的。他们都被自己和对方感动了,友情正盛,气氛好得不像话。
我永远不离开你,这是多么美好而忧伤的谎言。
余周周后来才知道,她这一辈子最初的谎言,就是拜动画片所赐。她相信了很多错误的东西,却深信不疑。
因为要搬家而和奔奔告别的时候,奔奔只是站在她身边,什么话都没有说,甚至都不曾提醒她,“别忘了我”。也许他相信余周周不会忘记他。也许他相信余周周对他说过的,“我永远不会离开你”。最后在妈妈喊余周周上车的时候,周周只是含着眼泪,轻轻地捏了捏奔奔的手。总是哭鼻子的奔奔却没有哭,相反,他一直在微笑。微笑着说,“周周,你以后一定能成为特别了不起的人。”余周周很诧异,她心想,我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人了啊。她是星矢,是西米克,是女王,是三眼神童暗恋的女生,是大侠,是其他很多很多的英雄。而奔奔却像个小大人一样,非常严肃地摇头,“我是说,真正的了不起的人,就是别人眼里也很了不起的那种。”他是唯一一个曾经走入余周周小世界里面的人,自然知道余周周在其中的威风八面。其实他也的确真心地认为她很了不起,可是不知怎么,他就是相信,有一天她的小世界终究会把所有人都包围进去,她会成为一个真正的女侠。那么他会和那些小朋友们一起看着她,一脸羡慕地给她叫好。希望那个时候,当她神采飞扬的目光投射到人海中,还能一眼认出他的脸。
余周周也曾在一天之内,学会了讥笑和苦笑。
因为她发现自己是那么无能为力。她只懂得对着空气中的大魔王张牙舞爪,也只懂得在假象的世界里逞英雄。面对真正强大的对手,她只能在他们的恶毒攻击下沉默,即使她出手,就像今晚,也只能让事情变得更糟糕,从来都不会有力挽狂澜的可能。
甚至连玩游戏机,都只会拖累人。
余周周并不是为了自己的无能而哭泣。她是为了自己假装强大而难堪。
看着这本书的时候,我似乎在一点一点的重温自己成长的历程。时间总是倏忽溜走,从余周周没有能用“武技”征服的中心幼儿园开始,到充满了“妖魔鬼怪”的小学。回味的时候,我会和余周周一起费解,我们到底都用这些时光做了什么?
它们就这样不见了。
小学时候的我,也会像余周周一样,每到开学发了新书,都会静静地坐在爸爸身边,看着他像英雄一样,将数学课本在雪白的挂历纸背面比量定位,用铅笔简单标记,然后裁纸,压出折痕,把书本包裹的整整齐齐。而且,也是从那个时候起,学会了要爱惜书籍,尽管最开始的爱惜只是因为那抹雪白。 余周周也会遇到那个愿意把她捧在手心里疼的男孩子。那个男孩子,是林杨。林杨在余周周面前实现了自己的诺言,哪怕只是小学一年级时的一句“我要当大队长。”只在周周面前的林杨是不一样的。众人面前的林杨正经且谦和有礼,可以在少先队入队仪式的舞台上用他虽然稚嫩,却镇定而有力度的嗓音,大声领着所有一年级的同学们宣誓。林杨正儿八经的样子仿佛是天生的,天生就应该站在聚光灯下,众人目光的焦点中,未经雕琢,却最是契合不过。可是在余周周眼里,舞台上的林杨未尝不陌生,至少和放学路上跟自己斗嘴斗到龇牙咧嘴的林杨截然不同的另一个人。好像仅有的明亮时光都来自于和林杨放学路上的同行。尽管舞台上的林杨看起来那样遥远,但是当他走在她身边,笑嘻嘻地揪着她的马尾辫,给她讲各种各样有意思的事情,和她一起讨论动画片里面的爱恨情仇,余周周才觉得自己的生活也是充满阳光的-- 记忆中,我的小学,也有一个像林杨这样的男孩子陪在身边。他写着工整的方块字;老师表扬他优异的数学成绩时,会在座位上羞涩的笑;但捉弄起我来,却一点也不含糊,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如春光一样明媚的闪亮。在这样一路走来的时候,有这样一个人陪伴着,应该也算是一种幸福吧。 同余周周的自卑一样,余周周的幸福来得太急,毫无预兆,她忘记提起裙角优雅地行礼迎接,只能站在原地,看着翩然而至的幸福,结结巴巴地说,你,你怎么来了,你,你真的是找我的吗?你真的是属于我的幸福吗?怔怔地站在原地,眼前的舞台上只有一片闪亮,热烈的掌声唤醒了她,躲在后台的余周周一遍遍地告诉自己,幕布外的掌声是给她的,可是还是那么难以置信。做梦一般,笑出两道弯弯的弧线,只是傻笑,仿佛舌头被猫叼走了一半,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1994年10月23日,平淡无奇的数字组合。 可是余周周尝到了人生中前所未有的甜。 很多年以后她回头的时候,总是会笑着流泪。那样的甜蜜是会让人上瘾的,她从此欲罢不能。她可以生在尘埃里,也可以从尘埃中开出最美的花,然而,却从此再也不能安然居于那一方小小的土地。之后无论遇到怎样的困境和苦涩,她都会从回忆中偷取一分甜支撑自己,挣扎着渡过难关,这分甜,像是取之不尽的力量宝藏,没有它,她撑不过去。 她万分庆幸。 却也从来没有想到过,如果不曾尝过这样的甜,之后很多事情,也不会显得那么苦。 在陪着余周周一起庆幸的时候,我也看到了看到单洁洁因为在表彰大会上念错词而难过。不禁又想到了自己。在所有人面前强装自信勇敢的自己,也有过在舞台上因为紧张而忘词,大脑一片空白。走下舞台之后的自己,也会像单洁洁一样难过,一样害怕来自周围人们的嘲笑。不过,属于我的不同是,我会在最短的时间里,重新拉出我自信勇敢的伪装,用无所谓的笑脸面对一切的一切。也许只有这样,才是最符合这个世界的吧。 我并没有把整本书的故事全部记录下来,只是选取了那些最纯粹的时候。因为那样的日子,我们都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