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的文化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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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乡土本色
中国乡土基层的特质
1、人与空间上来说,极少流动,安于耕作,世代生活在一个地方
2、人与人上来说,相互间的社群(村落)是隔绝孤立的。不同于美国一户人家自成一个农业耕作单位(西进运动导致的地广人稀),中国的一个社群为村落,形成的原因包括:
(1)小农经营(各户土地保有量少)
(2)水利工程等有合作的需要
(3)安全需要
(4)土地继承,人口扩张
3、跟踪前两条,推导出乡土的特性:熟悉
这样的农业社群是一个独立的封闭的熟人的社会。人际关系在一出生遍确定。人世间的信用,非契约,而是源于熟悉、信任。
二、差序格局与团体格局
-欧美:团体格局。
描述:人人平等,各个团体之间相互独立,是一种“机械的社会”
起源:
(1)基督教影响下的人权认知,即在神的面前人人平等;
(2)契约精神,神与人之前建立了契约,而这种精神也扩散都人际交往之中;
(3)商品经济,流动性大
特征:
(1)团体之间有严格的边界(家庭,国家都是团体)
(2)约束:团体内人人平等,互不侵犯;每个个体均需遵守团体内制定的规则。
(3)个人主义
-中国:差序格局
描述:类似于石子投入河中泛起的一圈圈波纹,以自我为中心,根据血缘、地缘等划分亲疏。
特征:
起源:农耕使乡村不具有流动
道德观:
(1)自我为中心向外推出的一圈圈波纹。范围取决于个人势力
(2)约束:“伦”,即对待不同的关系(君臣,父子,夫妻)要有不同的规则。古人提倡克己,即从个人着手,首先约束自己,然后再推广到齐家治国平天下。
(3)自我主义。自我主义的自私。
()在乡村中,约束来自于礼制,是一种差序格局生成的教化(父要教子,子要尽孝)。不会有一种契约。
道德观
-团体格局
(1)超乎私人的限制,来源于宗教,当今体现在宪法
(2)法律(神)面前人人平等
-差序格局
(1)来源于私人道德,没有类似于团体格局的那种道德,或者说,以一个宽泛模糊的“仁”来代替
(2)对于父母和同胞,为孝悌;对于朋友,为忠信
家庭
-团体格局
生育为主,功能有限,主要由夫妻双方维系,亲子关系为辅
-差序格局
家庭承担了生育之外的很多功能,故从生育这种短期性的工作扩大至家族的长期性事业(通过父系关系连接),主要由父子关系维系
治理制度
-团体格局
法制,有一套规章制度(法律),通过国家暴力机关实施,是由外向内的
-差序格局
礼制,有一套传统(从祖辈流传下来),由内向外的,只有外部环境不变,这套传统就可以一直流传使用下去
诉讼体制
-团体格局:
(1)现代社会变动较大,基于英美法系的法律并不是一套稳定不变的规则
(2)现代法律更多是在保护个人权利及社会安全,诉讼也是一个调整规则的过程
-差序格局
类似于足球赛,参赛队员需要熟悉并服从比赛规则(传统道德),这种比赛习惯源自于教练员的训练(父母、老师的教化),裁判是场上的权威(县令、乡绅、讼师),如果出现恶劣犯规的行为,球员的声誉也会受到影响(乡里的名声败坏)
(1)由于社会稳定不变,乡民遵守着一成不变的传统规则
(2)这种规则通过长时间父母、老师的教化,成为每个人根深蒂固的习惯
(3)对于破坏规矩的人,会有相应的惩罚,这种惩罚性质仍是教化,以儆效尤
政治制度
掌权者,“无为”
社会组织的权力划分
权力的工具性,权力的趋利性,农业经济,
1.权力分类
-横暴权力
存在于阶级上下、主从,是用来维持阶级冲突的工具。
-同意权力
存在于社会分工,基于社会契约,每个人有相应的权力和义务。
2.乡土社会的无为而治
(1)经济利益是权力诱人之处
(2)中国的乡土社会,名义上是横暴权力大于同意权力
(3)农耕文化本身的掣肘(自给自足,较难产生剩余),农业储蓄会被新增的人口消耗。
(4)由于农业储蓄基础较弱,中国统治者经常会处于以下困境:大兴土木→民生凋敝→休养生息→大兴土木……
从历史的经验看,统治者倾向于无为,在乡土社会里,横暴权力是虚弱的,同时农业的自给自足,也导致同意权力站不住脚。
3.乡土社会的长老统治
不同于横暴权力和同意权力,乡土社会中一种主要的权力形式是长老统治,文化教化式的,存在于长辈和晚辈之间的,主要是父子。教化内容是传统道德,固定的经验。
从身份到契约
乡土社会的血缘和地缘
-传统社会
(1)身份来自于血缘,生育产生的血缘维系着社会结构,比如富人后代恒贵,子承父业等等
(2)地缘为血缘关系的投影,人口膨胀后的迁移,迁徙者仍然认同同族的血缘,或者说,是籍贯。
(3)对于外乡人,虽然有地缘上的一致性,但不会受到本地人的认同,除非通过婚姻等方式建立联系。
-现代社会
(1)地缘成为契约的基础,外乡人在人情味很重的乡土社会,充当着制定契约、实施交易的身份,即商人。
(2)由血缘到地缘,是社会进入现代后的一种重要变化
-现代中国的乡村困境
去中心化,即有权威的老人被赶下台,获得权力的年轻人却外出打工,导致乡村空虚,没有了传统的礼的约束。
另外,恢复儒家传统文化,也要考虑一个事实:即儒家礼制是建立在传统的古代乡村体制下的,皮之不存毛将焉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