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的战斗》的原文摘录

  • 我是一名本南丹蒂,因为我一年中有四次在四季斋期里和别人在夜晚并肩作战,我的灵魂以隐形的方式游走,躯壳留在床上;我们为基督服务、四处奔走,而巫师是为恶魔服务的;我们拿着茴香束,他们手持高粱秆,双方相互打斗。 (查看原文)
    看不见的城市 1回复 3赞 2021-07-14 09:10:38
    —— 引自章节:第一章 夜间的战斗
  • 现在让我们回到前面提到的第一个假说。许多巫师是癫痫病患者,这是个不争的事实,而且许多中邪的人受尽了歇斯底里症的折磨。但是,下面的事实仍然几乎没有疑问,即我们面临着许多在病理学的领城里无法解释的症状。首先,统计学上的结果无法解释,由于“病人”的数目如此巨大,甚至连健康和疾病之间的界限也变得模糊了;第二,所谓的幻觉,并非局限于个人的、私密的领城,它具有一个明确的文化基础。例如,我们马上可以想到在一年中确定的一段时期一一四季斋期一一这种幻觉会一再出现。这种典型的幻觉相当于一种民间宗教信仰,或者说是一种独特的离经叛道的神秘主义。 (查看原文)
    韧勉 2赞 2021-08-07 15:20:15
    —— 引自章节:第一章 夜间的战斗
  • 据推测,这种战斗是对更古老的丰产仪式的重演,并在定范围内使其合理化。在那些仪式上,两群青年人分别扮演丰产守护者和破坏丰产的邪恶者,双方象征性剥除挂在腰上茴香秆和高粱秆以刺激自己的繁殖力,以此象征社群土地的丰产。3这一仪式可能渐渐演变成真实战斗的象征,敌对两派并不确定的斗争结果将奇迹般地决定土地的肥沃和收成的命运。在其后的阶段,这种仪式不再公开进行,而是不稳定地存在于梦境和幻觉之间,存在于纯粹内在的情感层面一一但它仍然没有滑向纯粹的个人幻想。 这种关于农业崇拜的上述描述纯粹是一种猜测,只能在强有力的证据的基础上才能够得到证实,但是,现在还没有这类证据。在本南丹蒂的陈述中,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解释为这种假 定的原始宗教仪式的遗存。更加合理的解释是,本南丹反抗巫师的战斗与曾经上演并且至今在中欧北部一些地区仍旧存在的冬神和夏神(或者是冬神和春神)的竞赛仪式有渊源。例 如,竞赛的双方都悬挂植物:冬神是松枝或冬季的其他植物,夏神是稻穗、花朵等物。虽然本南丹蒂所说的高梁和香生长于同一个季节,它们之间是否有什么可比性呢?特别值得注意的是,在某些地区,冬神和夏神间的竞赛有可能是与更古老的驱逐死神和巫师的仪式联系在一起的。在这种仪典中,无疑是为了获得丰收,死神或巫师的塑像被人们用棒子或石头敲碎,最后被庄严地抬出村子扔掉。这种象征性驱除严冬的仪式,和本南丹蒂给巫师带来的打击之间又有什么可比性呢?也许是有的,但存在这些相似性的同时,也存在很多差异。首先,冬神和夏神之间这种仪式性的战斗是每年在各处只举行一次的宗教仪式,而本南丹蒂宣称他们每年在四个时节(在四季斋期里)与巫师作战。第二,也是更重要的一点,两种仪式的内容完全不同。冬神和夏神的竟赛象征的是季节的平稳交替,夏神必然胜利;相反,本南丹蒂和巫师之间的战斗,是一场丰收和饥荒之间结果不确定的冲突,一场在明确的仪式下进行的真正的战斗。这里,人们能显著地感受... (查看原文)
    鯨波 2赞 2021-07-05 22:50:50
    —— 引自章节:第一章 夜间的战斗
  • 16世纪晚期的某段时间,盛行于弗留利(Friuli)一带奇特的活动引起了教会的注意,尽管他们对此无计可施,而这个地区正是德意志、意大利和斯拉夫民族习俗的交汇处。这里指的是“慈善的行者”[good walker,即本南丹蒂(benandanti)]这个仪式性团体,他们从生来有胎膜的人中选出,在一年中的某些夜晚恍惚出神或陷入深睡,这时他们的灵魂(有时以小动物的形式)离开躯体,因此他们得以参加战斗。他们手持一束茴香当武器,为了一季收成的命运而反抗巫师组成的类似团体。他们还行医诊病,施行其他慈善的法力。 (查看原文)
    看不见的城市 2赞 2021-07-13 16:49:35
    —— 引自章节:前言
  • 在一些欧洲甚至欧洲以外的民间传统中,胎膜被认为是出走灵魂的居所。作为早天之人与世界联系的一座桥梁,它是亡灵世界和生者世界之间的连接点。这可以解释为什么在某些国家,例如丹麦,出生时有胎膜的人被认为是能够看见幽灵的人。在本南丹蒂眼中,胎膜成为“四处游走”的必要前提。所以,第一次出现在莫杜克面前的本南丹蒂说:“你必须跟随我,因为你有我的一部分。”莫杜克拥有的这“部分”就是他出生时所带的羊膜:“我总是把胎膜戴在脖子上,但是我把它弄丢了,所以从那以后我再也没去过(夜间的聚会)。” 因此,在整个16世纪,出生时有胎膜的弗留利农民自小就从他们的亲友或者整个社区了解到,自己生来就有个特殊的标志”。他脖子上的胎膜在某些情况下有可能会得到神父的祝福,也会将他束缚于无法躲避的命运之中。长大成人后,他会在四季斋期的星期四通过陷入一场神秘的昏厥开始他作为一名本南丹蒂的“职业生涯”。在昏厥时,他会遭遇很多人事,这一状况必定会在未来很多年内几乎毫无变化地重复多次。它为积聚的望和恐惧提供了一个发泄的渠道对饥荒的恐惧,对丰收的望,对死后世界的猜测,对去世亲人无望的怀念,担心他们在另一个世界里的命运。实际上,我们很难理解以下几点:第一,这种传统习俗具有稳固的框架结构和不可抵挡的内在推动力;第二,它没有消失,没有耗尽,而是一直延续,虽然只勉强局限于纯粹内在的、反思性的个体生命中;第三,这些“梦”“幻想”的数量异常丰富,最重要的是它们表现出主观上的一致性,我们本来假设在这些可能毫无历史意义的、直接的个人经验中,看到的应该是个性的体现。但相反,我们看到的是社会习俗的力量,是与整个社会生活紧密联系的希望和需求。 (查看原文)
    韧勉 2赞 2021-08-07 16:32:01
    —— 引自章节:第二章 亡灵的游行
  • 这种驱赶恶势力、治愈中邪小孩的能力被简单解释为本南丹蒂超常本领的作用,并主要归功于夜间“外出”与女巫、男巫作战。实际上,与巫师的战斗作为慰藉性的农业仪式从来就没有在本南丹蒂的狭小圈子以外站住脚,尽管这正是他们信仰的精髓,是我们最感兴趣的内容。相反,在当时的时代背景下,它仅仅是一件深奥难懂的小事。到了17世纪早期,在相信本南丹蒂的农民和工匠眼里,本南丹蒂有两个特征:治疗巫术受害者的能力和辨识巫师的能力。实际上,其中的第一个不是一个易于辨认的特征。这一时期意大利和整个欧洲的村遍布着游医、巫师,还有女巫用魔力或神秘祷告对药膏施咒,治疗各种疾病;毫无疑问,本南丹 蒂混杂于这形形色色的人群中。但是这种联系却是相当危险的,因为这使他们时刻受到宗教法庭调查的威胁。特别是治疗中邪之人的能力,这被认为可能是巫术的特殊标志。1499年在摩德纳宗教法庭的一桩案件中做证的妇女明确断言“谁懂得怎么解,就懂得怎么施”。在承认这个公理的前提下,大多数认罪的巫师都断言他们先向小孩施咒,然后去解,换一点小钱或另有所图。因此,人们强烈地倾向于认为作为治疗者的本南丹蒂是“好”巫师,但毕竟还是巫师一一正像布雷扎诺的教区神父界定的,如果我们记起他和保罗·加斯帕鲁托的谈话就能回忆起这一点(即使在这一点上,此类传说的内在缺陷也很明显)。相反,第二个特征,辦识巫师的能力,给人的印象显然不同于上面提到的本南丹蒂和巫师角色的相似性,因为它激起了本南丹蒂个人和巫师或假想的巫师之间十分强烈和真实的敌意(与本南丹蒂梦中的敌意相似)。但是我们不应该越过自身的局限性,以为这两个互相矛盾的倾向,还有之前提到的审判官开始把本南丹蒂认作巫师时拥有的倾向,就足以决定我们这里研究的信仰几十年的发展历程。 (查看原文)
    韧勉 2赞 2021-08-07 16:40:48
    —— 引自章节:第三章 审判官与巫师之间的本南丹蒂
  • 对作为治疗者的本南丹蒂的指控,总的说来是相当陈腐和苍白的,它缺乏真正的重要性,也没有被宗教法庭眼进。然而,有一点很值得注意,控告中仍然强调了这个问题:“本南丹蒂到底意味着什么呢?这个问题反映出法官们直到最后对这个含义多变的外来词汇仍然感到困惑:“本南丹蒂是指一个不做好事也不做坏事的人,他们能发现巫术并驱除它,也能分辨谁是巫师。”“本南丹蒂指的是能辦别巫术造成的伤害并将其治愈的人,他们自己不可能使用巫术,但他们知道如何治愈受害者。”“我认为本南丹蒂是和巫师们同流合污的人。”然而实际上,这些古老的观念都很无力。 (查看原文)
    韧勉 2赞 2021-08-07 17:05:13
    —— 引自章节:第四章 参加半夜拜鬼仪式的本南丹蒂
  • 无疑,狄安娜女追随者的夜间游行是“野蛮猎队”的又一翻版。而且这解释了狄安娜这一异教女神出乎意料地存在于民间神话中——在某些外在相似性的帮助下,审判官、神学家和布道者把这种认识变成了知识阶层的共识。实际上,甚至狄安娜——赫卡忒也率领一队亡灵在夜里巡游,这些亡灵都不是寿终正寝的:他们都是短命的人,不是夭折的孩子,就是暴亡的冤鬼。 (查看原文)
    看不见的城市 1赞 2021-07-14 15:22:41
    —— 引自章节:第二章 亡灵的游行
  • 据推测,这种战斗是对更古老的丰产仪式的重演,并在定范围内使其合理化。在那些仪式上,两群青年人分别扮演丰产守护者和破坏丰产的邪恶者,双方象征性剥除挂在腰上茴香和高梁秆以刺激自己的繁殖力,以此象征社群土地的丰产。3这一仪式可能渐渐演变成真实战斗的象征,敌对两派并不确定的斗争结果将奇迹般地决定土地的肥沃和收成的命运。在其后的阶段,这种仪式不再公开进行,而是不稳定地存在于梦境和幻觉之间,存在于纯粹内在的情感层面一一但它仍然没有滑向纯粹的个人幻想。 这种关于农业崇拜的上述描述纯粹是一种猜测,只能在强有力的证据的基础上才能够得到证实,但是,现在还没有这类 证据。在本南丹蒂的陈述中,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解释为这种假定的原始宗教仪式的遗存。更加合理的解释是,本南丹蒂反抗 巫师的战斗与曾经上演并且至今在中欧北部一些地区仍旧存在的冬神和夏神(或者是冬神和春神)的竞赛仪式有渊源。”例如,竞赛的双方都悬挂植物:冬神是松枝或冬季的其他植物,夏神是稻穗、花朵等物。虽然本南丹蒂所说的高粱和苗香生长于同一个季节,它们之间是否有什么可比性呢?特别值得注意的是,在某些地区,冬神和夏神间的竞赛有可能是与更古老的驱逐死神和巫师的仪式联系在一起的。在这种仪典中,无疑是为了获得丰收,死神或巫师的塑像被人们用棒子或石头敲碎,最后被庄严地抬出村子扔掉。这种象征性驱除严冬的仪式,和本南丹蒂给巫师带来的打击之间又有什么可比性呢?也许是有的,但存在这些相似性的同时,也存在很多差异。首先,冬神和夏神之间这种仪式性的战斗是每年在各处只举行一次的宗教仪式,而本南丹蒂宣称他们每年在四个时节(在四季帝期里)与巫师作战。第二,也是更重要的一点,两种仪式的内容完全不同。冬神和夏神的竞赛象征的是季节的平稳交替,夏神必然胜利;相反,本南丹蒂和巫师之间的战斗,是一场丰收和饥荒之间结果不确定的突,一场在明确的仪式下进行的真正的战斗... (查看原文)
    韧勉 1赞 2021-08-07 15:29:56
    —— 引自章节:第一章 夜间的战斗
  • 9.阅读往往表现得像是中国套盒。人们在学习阅读时,绝不会只读一本书;通过一本书,他们在翻开的书页中同时会读到许多其他书:有些是回应,有些是转述,既有直接的也有间接的。不仅如此,人们在阅读一本书的时候,也会有意无意地记住很多其他书。当然,一个学者(也指那些初出茅庐的学者,比如那时的我)应当尽可能地去核实它们的资料来源。 (查看原文)
    韧勉 1赞 2021-08-07 17:09:55
    —— 引自章节:2020年意大利文版后记
  • 当她还是个女孩时就被送到雷焦卡(Reggio) (查看原文)
    看不见的城市 2021-07-15 15:48:17
    —— 引自章节:第二章 亡灵的游行
  • 16世纪有段时间,盛行于弗留利一带奇特的宗教活动引起了教会的注意……这里指的是“慈善的行者”( good walker)的仪式性团体。 他们从生来有胎膜的人中选出来,在一年中的某些夜晚恍惚出神或陷入深睡,这时他们的灵魂(有时以小动物的形式)离开躯体去参加战斗,他们拿茴香束当武器,为了一季收成的命运而反抗巫师组成的类似团体。 (查看原文)
    西南季风 2021-09-23 21:58:50
    —— 引自章节:前言
  • M丶玛瑞的观点: (1)巫术根源于古老的丰产祭仪; (2)巫术审判中描述的半夜拜鬼仪式指的是真实发生过的聚会。 (查看原文)
    西南季风 2021-09-23 22:02:33
    —— 引自章节:前言
  • 这种聚会的实质是一种含糊的仪式:女巫和男巫手拿高粱秆与手持茴香束的本南丹蒂比武作战。 【本南丹蒂】是些什么人呢?一方面他们宣称自己反对女巫、男巫和他们邪恶的阴谋,治愈了一些因巫师的加害而受伤的人;另一方面,和他们的假想敌一样,他们骑着兔子、猫或别的动物参加神秘的夜间聚会。 【例证】 莫杜克(绰号“干巴丶索库拉”的公共传令员)毫不犹豫地谈到他自己:“我是一名本南丹蒂,因为我一年中四次在四旬斋里和别人并肩作战,我的灵魂隐形游走,躯壳留在床上;我们为基督服务、四处奔走,而巫师是为恶魔服务的;我们拿着茴香束、他们手持高梁秆,双方相互打斗。” “这个团里的成员都是那些出生时有胎膜的人……到了二十岁,他们就像士兵一样被鼓声召唤,而且他们必须响应”。 本南丹蒂拿着茴香束,与手拿高梁的女巫、男巫作战,他们这么做仅仅基于“对庄稼的爱”而联系在了一起。高粱似乎成了巫师邪恶的象征。 参加半夜拜鬼仪式时,“如果碰巧我们翻了个身、脸朝下的话,我们就会丢掉魂魄,身体也就死了”;而且,如果“灵魂在黎明前的鸡叫时分没有回去的话,我们就不能再变回人形,躯体死了,灵魂就只能留在猫身上。” (查看原文)
    西南季风 2021-09-23 22:20:43
    —— 引自章节:第一章 夜间的战斗
  • 【例证2】 以前在教父的组织下她也亲身(“灵魂和躯体“都去了)参加过游行,她对此有一个生动的描述:“出发前,教父告我千万保密,然后他带我去了天堂、圣母玛丽亚的草场和地狱;天堂里到处都是玫瑰,我看见了上帝、圣母玛丽亚和很多小天使;在地狱里我看见恶魔和小鬼在大锅里煎煮,我还在那里看见我的一个教母。” 这发生在她的入会仪式上,不同的是,在后来的聚会中,玛丽亚・潘佐娜在“约瑟芬田野里”参加了本南丹蒂为了维护信仰、确保丰收而反抗巫师的战斗。 (查看原文)
    西南季风 2021-09-24 18:04:49
    —— 引自章节:第二章 亡灵的游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