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扪虱谈鬼录》的原文摘录

  • 我把这些记下来,是让今天的读者知道,我们曾经有过那么一个时代,起码在一些部门有过这么一些人,曾经不无自豪地从事着一种龌龊的职业。那些主持者到今天总有七八十岁,大约也快到了奥斯特洛夫斯基说的“当你回首往事”的时候了吧,那么你们是不是也应该对哪段往事认真反省一下:国家和人民把自己的孩子交给你们,希望把他们培养成对祖国有用的人才,而你们这些“师长”却做了些什么?把少数人训练成密探,再利用他们把另一些少数人打成阶级敌人,从而把剩下的大多数训教成失去思维能力的顺民,这就是你们发誓要把“整个生命和全部精力”都献予的事业吗?或者仅仅是为了染红头上的顶子和满足精神变态采用的,根据需要随时可以把左中右颠倒组合的一个趋时手段? (查看原文)
    Apiarist 10赞 2019-01-10 17:03:10
    —— 引自第166页
  • 话说回来,人一有了权,自然就会有一群伥鬼围上来,助纣为虐是为了分甘自肥,究竟是谁利用谁、谁做谁的工具还说不定呢。我们常见一个呆官坐在老板椅上,在一群小人的奉承溜拍下顾盼自雄,真以为是什么英雄豪杰了。这样的老虎其实倒是被伥鬼玩弄着,最后自己被送到断头台,伥鬼却早就改换门庭或卷逃海外了。 (查看原文)
    MrFrankenstein 7赞 2021-10-08 17:14:55
    —— 引自章节:哀 伥 / 055
  • 荆州有某人行于山中,忽遇伥鬼,拿张虎皮蒙到这人身上,此人遂变成了老虎。如此过了三四年,他搏食人畜野兽无数。此人身虽为虎,但心里很不情愿做这事,但却身不由己,不吃也要吃。这虎后来趁机溜到一座庙里,躲了好久,虎皮方才慢慢褪掉。可是一日偶出庙门,那些伥鬼又早拿着虎皮等着套他呢,从此他吓得不敢再出庙门一步。 我觉得这个故事非常有意义,不仅对于被开发商之类拉入泥沼但尚未灭顶的官员,就是对那种被一群人抬做招牌以沽名沽利的“大师”们,也是很值得一读的。 (查看原文)
    MrFrankenstein 7赞 2021-10-08 17:14:55
    —— 引自章节:哀 伥 / 055
  • 唐人裴铏《传奇》中有一则关于伥鬼的小说:马拯游衡山祝融峰,其仆为虎所食。忽遇山人马沼,方知其虎已化作老僧。二人设计,推老僧入井,老僧随即现为虎形,二人即推巨石杀死此虎。二人下山,遇一猎人张机路途以捕虎,便随猎人上树以伺。及至夜静,忽有三五十人过此,或僧,或道,或丈夫,或妇女,歌吟者,戏舞者,前至埋弓处,骂道:“刚杀了我们的老和尚,正在找这二人复仇,又想杀我们的将军!”便把埋弓的机关拆下。猎人对二人说:“这些都是伥鬼,为老虎以往所食之人。”于是重设弓箭的机关。没多久,一虎咆哮而至,足触机关,中箭而死。逡巡间,诸伥奔走却回,伏于虎身,哭之甚哀。二人怒而叱之曰:“汝辈无知下鬼,遭虎噬死。吾今为汝报仇,不能报谢,犹敢恸哭。岂有为鬼,不灵如是!” 对谈鬼持“姑妄言之,姑妄听之”原则的苏东坡看了觉得有味,便略作删略,抄入《渔樵闲话》中。在党争中吃尽小人苦头的坡翁觉得最后这几句骂得还不过瘾,就又大做发挥,道: 举世有不为伥鬼者几希矣。苟于进取,以速利禄,吮疽舐痣无所不为者,非伥鬼欤?巧诈百端,求为人之鹰犬以备指呼,驰尖走伪,唯恐后于他人。始未得之,俯首卑辞,态有同于妾妇。及既得之,尚未离于咫尺,张皇诞傲,阴纵毒螫,遽然起残人害物之心。一旦失势,既败乃事,则仓皇窜逐,不知死所。然终不悟其所使,往往尚怀悲感之意,失内疚之责。呜呼哀哉,非伥鬼欤! 坡翁骂得痛快,别人读着也痛快,但仔细一想,民间故事中的伥鬼哪里有寄食于权贵裆下的鹰犬们那么无耻,那么卑鄙,那么下贱! (查看原文)
    黑点小虎 2赞 2012-08-21 13:55:45
    —— 引自第59页
  • 而不腐的僵尸,在还没有“异化”为“僵”之前,是曾经有过很风光甚至可以称为辉煌的历史的。古代的人死了,那些阔人,特别是帝王之类,总想让自己的尸首永存,求仙不得,退而求其“僵”,算是不能永远“万岁”下去的补偿,用金用玉用水银用云母用珠宝,用黄肠题凑,用金缕玉衣,目的只是让尸体不腐,似乎如此就可以近似于永生了。而对于自己的仇敌,则想尽快地毀灭他的尸体,暴尸、戮尸、磔尸、锉尸、裂尸,有的碎尸万段还不行,要焚尸扬灰。 (查看原文)
    MrFrankenstein 3回复 2赞 2021-09-29 18:44:27
    —— 引自章节:说 僵 / 017
  • 道学流布到下层,往往就生成妖孽。 (查看原文)
    沉歌 1赞 2014-09-07 21:46:01
    —— 引自第105页
  • 平都山为丰都宗教圣地,举国迷信之阎罗天子殿即在山顶,多数庙宇集中于此山。从县城东北隅过通仙桥北行,为上山进香大路,西有接引殿、北岳殿、文昌宫,东有东岳殿、火神庙、雷祖庙,左右并列着。由东岳殿与接引殿之间向北拾级而上,至一转折处有土地殿与门神殿,皆为较大之神龛。再上数十步为阴阳界,门侧为界官殿。其东北为眼光殿与圆觉殿。从阴阳界上行即为三清殿。三清殿右侧上去十馀步,即为送子观音殿。再上数十步为千手观音殿,再上为报恩殿,再十数十步为三官殿,再上行通过山门即为大雄殿,殿前有桥称为奈河桥,桥下一石池即血河池。奈河桥东首为地藏殿,西首为血河将军殿,有一神龛。由大雄殿右侧再上行数十步为星主殿。星主殿右侧,有称为三十三天之石级。在石级尽处,左为王母殿,右为玉皇殿,再沿石级上行为百子殿,由百子殿后石级北上为天子殿。天子殿后门称为鬼门关。由鬼门关稍向西南下行为望乡台。由此下行为进香小路。丰都山后麓有二庙:一为竺国寺,一为老关庙。 (查看原文)
    以烟景 1赞 2014-10-30 10:55:08
    —— 引自第200页
  • 但把早魃与人的尸体牵扯到一起,则起于明代北方的河南、河北、山东等地。那里每遇亢,人们便指新葬尸酸为早魃,必聚众发掘,磔烂以祷,名日“打旱骨桩”。(见明黄玮《蓬窗类记)卷二。而张石匮书・韩文传)则云:济南之俗天早则恶少年相聚,发家暴尸,名“打魃”。)但并不是所有的尸骸全是早魃,只有生了白毛的“毛”才是正身。千里赤旱原来都是坟里那个家伙在捣鬼,自然应该把它找出来除掉的。但是新葬之坟有的是,要想排查,却不像开门查户口那么简便,所以必须要请专业人,也就是乡村里的巫师术士之类,由他们缩小搜查范围。明于慎行《穀山笔座》卷十四记有一法,是在深夜用火去照那些坟墓,如果某坟墓上有光焰,里面即是毛僵。但各地的巫师们风格和手段并不一致,明谢肇淛《五杂俎》所记的则是另外一种,即只挖新死小儿之坟。这也许是因为传说中的早魃只有二三尺高,正与小儿体形相称,但更主要的原因也许是掘小儿坟要比掘人家父母的坟所受到的抵制要小得多。但抵制总还是要有的,一开始肯定要进行说服教育,让主人以大局为重,而且申明,那里面的尸体已经为旱魃所借用,与贵公子或千金并无关系,所以也不会对贵家族的声望有不良影响,更不会记入档案,等等,可是如果对方冥顽不化,便不能长久地“温良恭俭让”了,那时往往会酿成武斗,再造出一些新的尸体燕、齐之地,四五月间,常苦不雨,土人谓有越鬼在地中,必出,鞭而焚之,方雨。越既不可得,而人家有小儿死者,辄指为越,率众发,其家人极力拒敌,常有丛至死者,时时形之讼牍间,真可笑也!(《五杂俎》卷一)但如果只挖小儿坟,还算对打击面有所“节制”,如果小儿坟挖完,情还没有缓和,群情“激愤”起来,后果就会更为严重。凡是新葬之坟就要“有没打三”,不挖出一个生毛的家伙就不歇手。而且更糟糕的是,如果掘坟掘上了瘾,从中尝到了甜头,就是找到了一个毛僵也不肯罢休,那结果就可能是新葬之坟无一幸免,而墓中殉葬的东西自然也就不翼而飞了。因为那... (查看原文)
    鯨波 2021-08-16 18:18:51
    —— 引自章节:None
  • 但用鬼来“说事儿”从此就成了那时的“《春秋》笔法”,于是而用心深刻了:既然我用鬼来骂人,那么别人倘若谈鬼,怎么知道不是在变着法儿骂我呢?到了一九五九年,为了反击国内外反动派,一部《不怕鬼的故事》便奉旨而编了出来。但同时却“不慎”给一些“离心离德”的知识分子开了天窗,于是《李慧娘》《谢瑶环》之类的大毒草也趁机冒出来了,因为李慧娘大骂贾似道,正如海瑞的骂皇帝,而这位半闲堂中的贾平章据说就是影射着什么。更不能容忍的是,“有鬼无害”的歪腔邪调也唱起来了,这不是公然提倡用鬼来“反党”吗?原来鬼是只能奉旨而谈的。 (查看原文)
    Alice 1赞 2022-05-23 20:51:38
    —— 引自章节:小序 / 01
  • 过去城隍庙的大梁上悬着一个丈数来长的大算盘,有的上面还写着四个大字“你也来了”,让人不觉悚然。这个“你”本是死后的魂灵,但其实却是给活人看的,意思是你英雄一世,称霸于一国或一条胡同,终究难逃一死,总有算账的时候。但大英雄看了不过一笑,死后算账与否哪有准头,眼下我就能把你这城隍窝拆了! (查看原文)
    MrFrankenstein 1赞 2022-06-03 23:55:48
    —— 引自章节:野调荒腔说冥簿(上) / 234
  • 有一富人无子,问禅师以往因。禅师曰:“你不少他的,他不少你的,他来怎的?” (查看原文)
    MrFrankenstein 1赞 2022-06-03 23:55:48
    —— 引自章节:无债不成父子 / 178
  • 江浙之俗信巫鬼,相传人死则其魄复还,以其日测之,某日当至,则尽出避于外,名为避煞。 (查看原文)
    若下 1赞 2022-10-06 16:59:47
    —— 引自章节:避煞之谜 / 034
  • 与此相类的还有唐朝著名的忠臣颜真卿。他在作为天朝使臣劝谕叛镇李希烈时,被李缢死。死后其尸殡而未葬。及至李希烈被平灭,“真卿家迁丧上京,启殡视之。棺朽败而尸形俨然,肌肉如生,手足柔软,髭发青黑,握拳不开,爪透手背”,那影响则是“远近惊异焉”。(《玉堂闲话》卷五)颜真卿尸身不腐,儒生们是愿意解释为忠烈之气所致的,但颜真卿还是一个修道者,所以道士们就此编造出了他成仙的传说,尸体在旧棺木中是面貌“如生”,但再装到新棺材中却又不知不觉地消失了,原来他早已“尸解”成仙了。僵尸被认作尸解成仙的遗蜕,这样的例子就太多了,如后汉时的鲍盖,死后既葬三十年,忽然托梦于妻,言当复生。妻发棺,其尸如生,只是没有气息,而墓中所燃灯竟三十年未灭。(《宝庆四明志》卷十一引《舆地志》)。五代时后唐大将郭崇韬征四川(前蜀),至汶州,见古冢有尸如生,命以重礼葬之。夜梦尸主谓曰:“我已为太乙真人侍者。既能葬吾,可以免祸。”(见宋张商英《蜀梼杌》卷下。但郭崇韬平蜀之后却被诬杀,这神仙跟班说的话一点儿也不算数。) 也许是此说使得僵尸带了“仙气”,于是而有僵尸之肉可以做药物之说。此说最早见于南朝时的《异苑》,其书卷七载宋文帝义熙年间,汉末术士京房之墓为军士所盗,其尸完具,当时以为“僵尸人肉,堪为药”,于是军士便你一刀我一刀地把这“药材”分割了。人成了仙而遗蜕却要被凌迟,这也是修仙者始料未及的。这一说法可能到了五代还为人所相信。《旧五代史·朱瑾传》中说到忠于杨氏的朱瑾自杀之后,权臣徐温“以瑾尸暴之市中。时盛暑,肌肉累日不坏,至青蝇无敢辄泊”。于是“人有病者,或于暴尸处取土煎而服之,无不愈”。到了他被埋葬之后,“是时,民多病疟,皆取其墓上土,以水服之,云病辄愈,更益新土,渐成高坟”。就因为朱瑾的尸首死后没有立即腐朽,所以让这块墓地竟成了免费的药铺。 (查看原文)
    霜之哀冻 2022-11-27 21:13:35
    —— 引自章节:说 僵 / 017
  • 但古人是凭借哪样的观念做依据,把僵尸与旱魃这素无往来的二位拉到一起的呢?从《农政全书》和《天工开物》之类的书中自然是找不到其间因缘的,这只能从记录了一些民间巫术的笔记中去搜索。明代之前从来没有这方面的记录,但却找到一些蛛丝马迹,原来在宋代时就有一种说法,认为僵尸是很能“吸水”的。《夷坚乙志》卷五“刘子昂”条中说到和州知府刘子昂为一鬼物所祟,便请来一个道士除妖。道士经过分析,认为作祟的是尸妖,而且就在府衙之内。但内外衙那么大的地方,总不能整个儿地大揭盖儿吧,而道士则自有“探测”之术。他命人挑了几十担水,倾泻在院中,其一隅方五六尺许,水至即干,掘下去,果然是一具“僵而不损”的尸体。 但道士的这一高见,在宋代却只用于拿妖捉怪,正如不龟手药仅用于“洴澼洸”,真是埋没了知识和技术,以后竟然失传了。但到了明代,也许是乡村知识分子“格物致知”的能力大有提高,也许是他们从古书以及日常生活的经验中得到了启发,于是就恍然:僵尸所以能不腐,而且生有白毛,就需要保持尸内的水分,这样就可以把它们想象成一个吸水的怪物。而人们的联想能力高不可测,居然能想象出这一个僵尸能把方圆几百里天上地下的水都吸干。而如果把这旱魃砸烂,那么它所吸收的那些水分就会得到释放,于是而油然生云、沛然作雨了。 但明代被诬陷为“旱骨桩”的诸位僵尸,也只不过生有白毛而已,并没有任何可怖可骇之处,而在被掘、打、砸、烧的全过程中,他们至多不过是吱吱地“叫”上几声,从来没有任何反抗,更不用说为厉为祟了。所以到明代为止,僵尸的表现仍然可以说相当绅士的。但不幸的是,到了清代的南方,这些僵尸的性质就发生了向恶的转化,变成前面所介绍的形形色色的毛僵。 北方打旱骨桩的故事肯定传到了南方,但南方似乎并没有把它作为抗旱经验运用,从记载中也找不到这方面的实例。这自然与江南比北方较少干旱有关。周作人说... (查看原文)
    霜之哀冻 2022-11-27 21:13:35
    —— 引自章节:说 僵 / 017
  • 记载最为详细的应是闲斋氏写的《夜谭随录》,其卷二“回煞”条有五则关于躲避“回煞”的故事,其中记北京“躲殃”云: 人死有回煞之说,都下尤信之,有举族出避者,虽贵家巨族,亦必空其室以避他所,谓之“躲殃”。至期,例扫除亡人所居之室,炕上地下,遍节布芦灰。凡有铜钱,悉以白纸封之,恐鬼畏之也。更于炕头设矮几,几上陈火酒一杯,煮鸡子数枚,燃灯一盏,反扃其户。次日,鸣铁器开门,验灰土有鸡距、虎爪、马蹄、蛇足等迹,种种不一;大抵亡人所属何相,即现何迹,以卜亡人罪孽之重轻,谓锁罪轻而绳罪重也。草木鸡犬往往有遭之而枯毙者。习俗移人,贤者不免,所谓相率成风,牢不可破者也。第其理未可尽诬,或者死者有知,归省所恋欤? 胡朴安《中华全国风俗志》下编“浙江”一章记海宁迎煞还有一些烦碎的细节:迎神之日,先于死者原卧处安设灵床,以死者临死时所穿衬里衫裤平铺床上,上用纸锭盘成头形,复用粽子四只,分置于袖裤管口,成手足形,中用馒头一枚,置肚腹之间,成一人形,床下以炉灰平铺。此外还要请冥器铺用纸竹糊成一个“魂亭”,叫作“座头”,是专为魂归时下榻的。富人家往往把这魂亭做成规模宏敞的楼阁台榭。自迎神之日起供设,一般七日后即焚化,但也有长达二年多的,但最长不得过第三年的冬至。所以那魂亭上的楹联,就写作“月镜水花,浮生一梦;纸窗竹屋,小住三年”。这种亡魂到阳世来泡长假的风俗,别的地方是没有听说过的。 综上所述,至清时避煞之俗大致有如下步骤:先请阴阳生推算回煞之期,张贴殃榜;至期举家外避,又叫躲殃、出殃,但名目上好听些则叫迎煞,所谓“迎”,就是布炉灰、设祭品等;次日天明回家,又有一套仪式,叫送煞,此时煞已经离去,本无劳再送了。 (查看原文)
    霜之哀冻 2022-11-27 21:13:35
    —— 引自章节:避煞之谜 / 034
  • 而元人杂剧《死生交范张鸡黍》第三折,范巨卿见到张元伯灵柩,道:“你众人打开棺函,我试看咱。”元伯之母说:“哥哥不可。已死过许多时,则怕尸气扑着你也。”可见人们本来就明白陈尸数日之后就会有尸气伤人的。 而能证明此说的更重要根据则是“布灰验迹”这一民间丧俗。避煞那天,要“扫除亡人所居之室,炕上地下,遍节布芦灰”。说是为了看看死者回煞时留下的足迹,以断认老太爷来世投生为何物,这理由实在只能让亡属难堪,因为那足迹除了猫狗鸡鸭就是小偷。所以布灰的真实意图另在别处。须知在出现“布灰验迹”之前的很久,早在南北朝时,就有了避煞那天要“门前燃火,户外列灰”了。灰是草木之灰,旧时代的马桶就用它来消解臭气,所以马桶又叫“灰桶”,倒马桶也叫“磕灰”,连厕神也有了“灰七姑娘”的别号。“布灰”的真实目的就是要吸收尸体散出的有害气体,而不是为了看死者下一世要转成什么畜牲。不仅如此,据南京六合的朋友介绍,当地丧俗,如果赶上暑天,入殓前要在棺材底部铺上很厚的一层草灰,然后用布铺平盖严,让上面看不出,那就除了消解尸气之外,还有吸收尸水的作用了。此一经验不会仅为江南一带所独有,更不是近百年的发明,所以对草木灰吸收性能的认识应该是很早的事了。至于门前燃火,热气流上升,引起门前低压,则会形成气流的循环,使室内的有害气体尽快地排到室外。避煞那天,全家出避,门窗都要打开,也是为了让尸气发散。巫师所测算的避煞之日,不过是根据时令而大致推算的尸气最为毒害的时间罢了。草木灰吸收“尸气”,会让尸气在短时间内集中到地面附近,一时不能立即散去,这样一来,在布灰之后的室内将对人更为不利。所以在撒上草木灰之后,人应该避开一下,也许这就是举室离家这一丧俗的真实原因。全家远遁,门户大开,什么鸡犬野物之类嗅到灵前的供品,要不进来享用那才是怪事,于是而灰上留上了足迹,但也往往让这些吃白食的中尸气而死,即是“草木... (查看原文)
    霜之哀冻 2022-11-27 21:13:35
    —— 引自章节:避煞之谜 / 034
  • 而俞蛟的《梦厂杂著》卷八“伥鬼记”则记载了别一种传说:“伥嬉笑随其后,为解衣带,虎俟裸而后食。”那衣服不是新死者自己脱的,而是前任伥鬼所脱,也就是说,此人既被咬死,灵魂已经为虎所役,而前任伥鬼已经得到解脱,本可以投生转世了,却还要再多站一班岗。 但我们已经可以看出,伥鬼的造出极可能与这个衣服的疑案有关。伥鬼自然是不会有的,也不会出现人被老虎咬死还要自己剥光的怪事,但我想,那折叠整齐的衣服的事倒未必是假。只是那衣服不是死者自己折叠的,而是他随身携带的包袱偶然被抖落出来而已。因为被虎吃掉的人大多是行于山中的旅人,他们总是要随身携带一些更换的衣服。有的人被虎衔走,包裹中的衣服散落于地,这也正是伥鬼在路上抛撒衣物以诱行人之说的由来。而被虎拖走的人,一路丛莽荆棘,身上的衣服往往会挂破而零落,到被食时,多半不会留在身上了。清人袁枚《续子不语》卷七“猎户说虎”条云: 传闻虎伤人,由伥鬼为尸脱衣与虎食。又云:虎能禹步,令尸自起脱衣。此皆不然也。盖人不见虎,故为此推测之词。有郑猎户云:“虎擒人,衔其头颈。人痛极,手足自撑拽,势皆向下,衣裤自褪下。” 这种现象难得有人一见,这郑猎户的独家报道也可备一说吧。但这“脱衣”问题确实可以引起人们的想象。一边是脱光衣服的尸体,一边是折叠整齐的衣服,这两件事老虎都不会做,能做此事的就只有那位将做或已经做了老虎点心的受难者了。而把自己洗剥干净,甚至做熟了躺在盘子中,以奉养权势者的事,在人间并不很罕见,所以伥鬼形象的出现似也并不需要太多的想象力。 (查看原文)
    霜之哀冻 2022-11-27 21:13:35
    —— 引自章节:哀 伥 / 055
  • 讨债鬼的讨债方式有些特别,他不光是让自己投生为债务人的儿子,而且还要往没出息方向发展,到一定程度就是变成二流子或者病秧子之类,以破败他老爹的家当,直到所败掉的与债款相抵,或者再剩些买棺材钱,然后“嘎嘣”死掉。 当然也并不完全如此,比如有的讨债鬼生下来就是宁馨儿,聪颖韶秀,人见人爱,但到了一定时候,也是“嘎嘣”了,那后果就是结清债务之余,再让父母加倍地痛惜。于是清人梁恭辰就断言:“大凡夭折之子,无不是因讨债而来! 平心而论,世上没有一家的父母把养儿育女当成还前世之债的,即便是嘴上骂着“讨债鬼”,心里却存着溺爱。但如果家中有个永远治不好的病儿,缠绵病榻,困苦万状,或者家中出个孽子,不仅对父母不孝,对社会也是个祸害,那么他的死去,却未尝不让父母感到一种解脱。但殇子未必全是病秧子或败类,父母的亡子之痛本来就很难消解,惓惓于心,悲叹痴哭,以至伤生殒命都是可能的。但这又无疑是无济于事的,于是“讨债鬼”的故事的大量出现,用虚构的债务关系来把父子关系“无情化”,这个“无情”就是把有情化解到“无”,以此试图对他们起些安慰和消解悲痛的作用。可是大家总会看出,这无情背后仍然是很深的难于化解的有情。 柳泉先生在写完《四十千》故事之后,又特意加上了一段: 昔有老而无子者,问诸高僧。僧曰:“汝不欠人者,人又不欠汝者,乌得子?”盖生佳儿所以报我之缘,生顽儿所以取我之债。生者勿喜,死者勿悲也。 高僧云云,似取于明人徐树丕《识小录》卷一“无子说”,原文为: 有一富人无子,问禅师以往因。禅师曰:“你不少他的,他不少你的,他来怎的?” 这位禅师的名号虽然没有留下,但显然是个很会算账的高人。前世既不欠人家的,人家也不欠你的,所以此世就没有人来讨债或还债。立意很是明确... (查看原文)
    霜之哀冻 2022-11-27 21:13:35
    —— 引自章节:无债不成父子 / 178
  • 但僵尸故事编到后来,却也不全是狰狞恐怖,也加进了不少人性化的内容,却是事实。比如僵尸开店,僵尸会亲家,僵尸爱财之类的故事,就有虽不可亲但也可笑的一面。而尤为引人瞩目的是,僵尸中竟然出现了专门制止同类作恶的僵尸之神“朱八相公”。这倒是有些“温暖的彩色”,甚至是“希望的曙光”了 (查看原文)
    boks 2012-04-28 11:17:25
    —— 引自第37页
  • 俞凤翰《高辛砚斋杂记》: 沈梦岩因事寓西湖上某寺,寺旁屋数十楹,为历来厝棺之所。 一日寺僧谓沈曰:“君欲广睹闻乎?” 遂偕往寺侧殡室,启钥入,见中停灵柩以千百计,奇形诡制,类目所未睹。 惟当中一棺独巨,设香案其前。询为谁何,僧曰:“此宋末朱八相公柩也。相公尝授徒寺中,死后殡此,历数百年,且神,凡厝诸棺有为厉走僵者,舆榇至相公傍数夕,即帖然,香火不绝焉。” 既而归寓,僧忽曰:“君欲见朱八相公乎?” 沈且喜且惊曰:“何也?” 僧曰:“相公虽死,实不死,为地仙,常游海内名山大川,时则归,归时可见,或不见。今且归,容卜之。” 僧既卜,曰:“有缘哉,相公许于某日见矣。” 因斋戒。及期薄暮,僧引至殡室对面一屋,有月洞,遥望之,果见停柩厅廊有人一,伟身白面美髯,方巾茧袍,倚栏瞻眺。 有顷入室,遂不见。 (查看原文)
    boks 2012-04-28 11:17:25
    —— 引自第3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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