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喝酒的龙

开了家小酒馆的酒鬼养了一条小白龙。
龙被捡来时还是手掌般大小，被雨淋了后委屈地蜷在那里，远远望去就像一截白绸缎。
后来被喂了几口酒后，小白龙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蹬蹬腿，又睁着眼转圈圈。酒鬼抓着他，啧啧在他身上摸了几把，又学着逗狗的样子去摸他的脖子和下巴。
酒鬼后来才知道动物是不能喝酒的，但是有些迟了，长到三四岁小孩大小的小白龙已经无酒不欢，日日都要喝上一坛。
后来，白龙长到连小酒馆的阁楼也盛不下了，只能一步三回头地离开自己的小房间，绕着酒馆后面的大树睡觉。
再后来，树被他缠断了。他只好躺在小树林里，每日打滚要酒喝，还学着来买酒的姑娘唤酒鬼：“小哥哥，小哥哥，还卖酒吗……”
捡到那条白龙也就三个月光景，但白龙的食量已经大得可怕了，酒鬼恍惚间觉得自己在养猪。
“连喝醉酒闹着让我摸头的哼哼声都像猪。”酒鬼边摸他的头边嫌弃道。
养到第五个月时，天庭派人下来了。
银发持白枪的天将难以置信地看着在地上打滚打得地动天摇的白龙。
“小叔叔……”
天将又对酒鬼道：“小叔叔受伤堕入凡间，承蒙照料，不胜感激。”
白龙被接走后，酒鬼家里清静了一阵。他花了整整一个月才将酒馆后面被咬断、缠碎的树枝整理完。酒鬼拍拍手，低着头悠悠地叹了口气。
冬雪过后，春风又吹绿了新长出来的枝丫。
夜深了，酒鬼正想关门，一只大爪子突然“啪”地贴在了墙边。
一颗巨大的龙头塞了进来：“小哥哥，还卖酒吗？”
酒鬼面无表情道：“不卖，滚。”
后来白龙还是化成人，一本正经地坐在酒馆内。
酒鬼扔过去一坛酒，问：“怎么回来了？”
白龙接过酒：“你摸过我的脖子。龙族有规矩，触逆鳞者，杀。”
酒鬼呼出一口气：“我不怕死，动手吧……”
白龙喝多了酒，又用头蹭着酒鬼的腰哼哼着求抚摩：“所以我现在是猪了，小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