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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从生物学角度看,人的一生恰如诗歌。人生自有其韵律和节奏,自有其内在的生长与衰亡。人生始于无邪的童年,经过少年的青涩,带着激情与无知、理想与雄心,笨拙而努力地走向成熟;后来人到壮年,经历渐广,阅人渐多,涉世渐深,收益也渐大;及至中年,人生的紧张得以舒缓,人的性格日渐成熟,如芳馥之果实、如醇美之佳酿,更具容忍之心,虽亦愤世嫉俗,但对人生的态度趋于和善;再后来就是人生迟暮,内分泌系统活动减少,若此时吾辈已经悟得老年真谛,并据此安排残年,生活将平和、宁静、安详而知足;终于,生命之烛摇曳而终熄灭,人开始永恒的长眠,不再醒来。 人生有童年、成年和老年,谁也不能否认这是一种美好的安排。一天要有清晨、正午和日落,一年要有四季之分,如此オ好。人生本无好坏之分,只是各个季节有各自的好处。如若我们持此种生物学的观点,并循着季节去生活,除了狂妄自大的傻瓜和无可救药的理想主义者,谁能说人生不能像诗一般度过呢?莎翁在他的一段话中形象地闻述了人生分七个阶段的观点,很多中国作家也说过类似的话。奇怪的是,莎士比亚并不是虔诚的宗教徒,也不怎么关心宗教。我想这正是他的伟大之处,他对人生秉着顺其自然的态度,他对生活之事的干涉和改动很少,正如他对戏剧人物那样。莎翁就像自然一样,这是我们能给作家或思想家的最高褒奖。对人生,他只是一路经历着、观察着,然后离我们远去了。 引自第7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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