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集
从前是气冲斗牛的害马,现在变成童养媳一般,学生都是婆婆小姑,要看她们的脸色做事了。这样子,有哪里会有自我的个性,本来的面目。 引自 第二集 厦门——广州 (一九二六年九月至一九二七年一月) 第五十一封,P119,步入社会之后就是如此啊。
我早已有些想到过,你这次出去做事,会有许多莫名其妙的人们来访问你的,或者自称革命家,活着自称文学家,不但访问,还要要求帮忙。我想,你是会去帮的,然而帮忙之后,他们还要大不满足,而且怨恨,因为他们以为你收入甚多,这一点即等于不帮,你说竭力地帮了,乃是你吝啬的谎话。将来或有些失败,便都一哄而散,甚者还要下石,即将访问你时所见的态度,衣饰,住处等等,作为攻击之资,这是对于先前的吝啬的罚。这种情形,我都曾一一尝过了,现在你大约也正要开始尝着这况味。这很使人苦恼,不平,但尝尝也好,因为知道世事就可以更加真切了,但这状态是永续不得的,经验若干时之后,便恍然大悟,斩钉截铁地将他们撇开,否则,即使将自己全部牺牲了,他们也仍不满足。而且仍不能得救。其实呢,就是你现在见得可怜的所谓“妇孺”,恐怕也不在这例外。 引自 第二集 厦门——广州 (一九二六年九月至一九二七年一月) 第六十二封,P145,世人多是如此,此情此景也寻常见到,平常心待之即可。
楼下的后面有一片花圃,用有刺的铁丝拦着,我因为要看它有怎样的拦阻力,前几天跳了一回试试。跳出了,但那刺果然有效,给了我两个小伤,一股上,一膝旁,可是并不深,至多不过一分。这是下午的事,晚上就全愈了,一点没有什么。恐怕这事会招到诰诫,但这是因为知道没有什么危险,所以试试的,倘觉可虑,就很谨慎。……但到天暗,我便不到草地上走,连夜间小解也不下楼去了,就用磁的唾壶装着,看夜半无人时,即从窗口泼下去。这虽然近于无赖,但学校的设备如此不完全,我也只得如此。 引自 第二集 厦门——广州 (一九二六年九月至一九二七年一月) 第六十二封,P146,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段看一次笑一次。一代大师也这么幼稚?!
看了《送南行的爱而君》,情话缠绵,是作者的热情呢,还是笔下的善于道情呢,我虽然不知道,但因此想起你的弊病,是对有些人过于深恶痛绝,简直不愿同在一地呼吸,而对有些人又期望太殷,不惜赴汤蹈火,一旦觉得不副所望,你便悲哀起来了。这原因是由于你太敏感,太热情,其实世界上你所深恶和期望的,走到十字街头,还不是一样么?而你硬要区别,或爱或憎,结果都是自己吃苦,这不能不说是小说家的取材失策。倘明白凡有小说材料,都是空中楼阁,自然心平气和了。……我觉得坦途在前,人又何必因了一点小障碍而不走路呢?……至于你自己的将来,唉,那你还是照我上面所说罢,不要太认真。况且你敢说天下就没有一个人是你的永久的同道么?有一个人,你就可以自慰了,可以由一个人而推及二三以至无穷了,那你又何必悲哀呢? 引自 第二集 厦门——广州 (一九二六年九月至一九二七年一月) 第七十八封,P175,这番宽慰之话说得太好了。虽然不及鲁迅,但害马的内心也是很有想法的。忍不住想要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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