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的死亡

        雪大概年年会落满山顶的。那些积雪大概总是在七月间融化；雪堆一裂，便散成无数小溪，如果人类不去砍伐古老的森林，如果斧头不去破坏为我们的祖先所尊崇、今天仍然生机蓬勃的绿色栅栏，就不会汇合成激湍奔流。
        在最严酷的地方人们说：“大自然断了气啦。”从前她曾经给予过生命。什么也不会使她气馁。她有意创造出许多粗壮、坚强而不可驯服的东西，与恶劣气候抗衡，这我能说什么呢？这些东西正是在她的严酷中获得了力量。在荒凉悲怆的于利埃冰斗里，什么都已倒塌下来，那儿大概只有三间草房躲过了陨落如雨的乱石，仍然留在中间。我想，那边总还有不少树支撑住斜坡，兴许从前是一座蓊郁的森林吧。我们总还看得见遗留下的印迹，这标记无法否认，表明那边往昔曾经有过一片密林。我满怀赞美地看着那儿两棵松树，两棵高耸入云的红松，友爱地互相倚傍支持着，兴许它们的根须也联结在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