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不下回忆，就像冬天离不开被子

爱情这件事，选择比努力更重要，因为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可是我们依然会舍不得放下记忆中的美好，就像冬天里我们舍不得离开被子的温暖。只是，如果你不起床，又怎么开始新的一天？
    1.缘起
    荔枝小姐和桃先生是高中校友，两人就读于同一所高中。她是纯正的文科生，而他则是美术生；他随手的一幅涂鸦，她一辈子也捣鼓不成。
    两人相识，缘于高二，那时桃先生是荔枝小姐同班同学的男朋友，他常常会来她的教室。虽然两人从未说过半句话，但荔枝小姐依然对他印象深刻，因为他明明有着一张干净的脸，却刻意留着杀马特的发型。后来女同学和他分了手，荔枝小姐便再没见到过桃先生。
    高考后，荔枝小姐轻松地考上了佛山的一所高校。开学不久，前男友就提了分手，分手的理由她一辈子也忘不掉——每个螺母都有一个配套的螺帽。
    荔枝小姐的回复只有4个字——分手快乐，从此转身成了路人。分手后，荔枝小姐一直都是一个人，一个人看书，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做兼职赚钱，一个人过完了大学的第一年。
    2014年12月，桃先生通过两人的共同好友加上了荔枝小姐的QQ。她问他为什么突然加好友，他没回，只是各自“躺”在彼此的好友列表里。12月13日，陈奕迅来佛山开演唱会，一穷二白的荔枝小姐没能买到后排的低价票，却不经意看到了桃先生在空间晒出的3张门票，还说因为公司聚餐而将票送了人。
    荔枝小姐是陈奕迅的铁杆粉丝，看到这条信息心里一阵窝火：“送人也不送我一张！”
    “你又没问我要……而且我也不知道你喜欢陈奕迅呀。”
    荔枝小姐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唐突，再看了一眼QQ栏里他的备注——XXX男朋友，自知理亏，又有点羞愧。不过从那以后，桃先生有事没事就会找她闲聊。
    荔枝小姐并不太喜欢自己所学的专业，毫无经济头脑的她，整天都在宏观经济学、微观经济学中摸爬滚打，也没个了断。而桃先生天性洒脱不羁，高三的第二个学期便离开了学校，原因仅仅是觉得没意思。当她耗尽脑力依然解不出数学题的时候，他“百度一下”，便轻松找到了答案；当她浑浑噩噩混过一节又一节课的时候，他做着悠闲的工作，却也拿着不低的收入；她过着眼前的苟且，听他谈论诗和远方的生活。
    寒假，荔枝小姐留在北院校区做兼职。那里原本就是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同学大多已经撤离，荔枝小姐几乎是一个人住一整栋宿舍楼，唯一相伴的是夜间星星点点的几处灯光。空荡荡的学校让人倍感孤单，桃先生一条又一条的消息成了她的陪伴，每次听到手机响起，她都会莫名兴奋。
    桃先生每天都会问荔枝小姐晚上吃什么，最初，荔枝小姐会一五一十地告诉他，直到有一天，她忍不住问：“为什么你每天都要问我吃什么？”她以为桃先生会说，我怕你不好好吃饭，可他的回答却是：“我不知道今晚吃什么，顺便问你一下。”荔枝小姐喜欢上了他的真诚，或者说，荔枝小姐是因为喜欢上了他，所以才觉得他真诚。
    在站台等公交车的夜晚，桃先生对她说：“不想你一个女孩子这么晚下班。”
    他是在心疼我吗？荔枝小姐的心里甜甜的。
    “友达以上、恋人未满”时的关心总是最甜蜜。
    不出意外，桃先生对荔枝小姐表白了。在他第三次表白时，她接受了他。
    2.一起回家
    快过年了，荔枝小姐和桃先生约定一起回家。时隔3年，再度相逢，她有点慌张。桃先生一早就在车站等着她，身边还坐着他的表哥，荔枝小姐便坐在了他俩的对面。
    桃先生起身，在她身边坐下。荔枝小姐心跳加速，耳根发热，却故作镇静地将头靠在他的肩上。他自然地牵了她的手，拿过她的大拇指，按住了手机上的Home键，说：“以后你不用输密码就能解锁我的手机了。”荔枝小姐红了脸，满满的幸福从心底溢到了脸上。
    桃先生点开了歌单，拿出耳机，分了一个给荔枝小姐戴上。他让她点一首歌一起听，她选了日本歌手手嶌葵的一首安静的歌。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十指紧扣，在春运嘈杂的候车厅里一起听着来自岛国的声音，仿佛与世隔绝，只有她和他。
    表哥起身，准备上车，荔枝小姐这才知道，原来他不和他俩同车，心里暗自高兴。待表哥离开，桃先生神神秘秘地打开了包包，掏出一个精致的盒子，打开，拿出了一块手表，戴在了她的手上。
    荔枝小姐注意到了他脸上羞涩的笑容，自己也跟着笑了起来。她正疑惑，他怎么知道自己的手表在前几天坏掉了，桃先生却说：“是你说的啊。”
    “天哪，我自己都忘了我说过这话，他却放在了心里。”女生总是会被实实在在的行动所感动。从那天起，荔枝小姐总是戴着这块表，若是偶尔忘戴了，心也像是一起被丢掉。
    荔枝小姐的家庭并不和睦，即便在春节，爸妈依然会吵架。桃先生会带着她出门兜风，骑着摩托车跨越3个镇。他说他不会说什么安慰的话，但他会陪着她。
    3.异地恋
    大二下学期，荔枝小姐依然在“北院”上课，桃先生在临近的城镇上班。荔枝小姐每个周末都往他的住处跑。她最怕坐211路公交车，每到周末，无论是出发还是返程，站在车上，什么也不扶都不会倒，因为周围塞满了人，想倒都没地方可倒。即便如此，荔枝小姐还是会捧着自己亲手煲的汤，艰难地挤进人堆，心里却满是幸福。
    桃先生很少带荔枝小姐出门吃饭、逛街，两人大都是在他的住处买菜、煮饭、看电影，看的还都是她之前从未看过的科幻片和动作片。有时他也玩玩游戏，她则睡个午觉，日子过得简单舒适。
    有一天，在他送她回学校的路上，桃先生突然对荔枝小姐说：
    “都是我不好，委屈你了。”
    “怎么啦，好好地干嘛说这个？”
    “我明明知道只有周末我们才能见面，可我却在玩游戏，没有好好陪你。”
“没关系，能陪着你就好。”荔枝小姐突然觉得他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幼稚，也会替她着想。
    “你真好。”桃先生笑得很灿烂。
    四月的一个深夜，荔枝小姐莫名地醒来，睁着半只眼睛看时间，却惊讶地发现，几分钟前有一条未读信息。她点开信息，是桃先生发来的，短信很长，内容很多，大意是他想照顾她一辈子。她激动得睡意全无，回信叫他早点休息。后来她才知道，桃先生大半夜的不睡觉，打字，删除，再打字，再删除，翻来覆去一个多小时才发出了这条短信。
    几天后的周末，荔枝小姐突发高烧，桃先生24小时在旁照顾。迷糊中，她看到他坐在自己身边，紧皱着眉头，左手握着她的右手，电脑屏幕上是关于怎样退烧的页面，心里暖暖的。那晚，他照顾她吃饭，帮她擦身，等他自己洗完澡睡觉，已是半夜1点多。幸好有他在，荔枝小姐很快便恢复过来，第二天还带上他参加了班级的春游。后来回想起来，那是她和他唯一一次离开住处去旅行。
    桃先生邀请荔枝小姐搬去和他一起住，说是为了能更好地照顾她。荔枝小姐虽然没有答应，但依然乐不可支。她想着，一定是上辈子拯救了整个宇宙，这辈子才能遇到桃先生。
    桃先生换了工作，压力大了，休息少了，每天还要忍受来回路上拥堵的交通，可他依然会在每天下班后给荔枝小姐打电话。一想到他每天回家后还要独自买菜做饭，她心疼的不行。她很想住到他的身边，即便只是给他煮煮饭。
    6月18日，荔枝小姐和桃先生买了一对豚鼠。豚鼠又叫荷兰猪，于是他们给大的那只取名叫“大猪”，小的就叫“小猪”。养了一阵子，她发现大猪特别喜欢打架，又特别傻，干脆就给它改名叫“傻傻”；小猪安静一点，瘦一点，经常被打，他们给它改名叫“队队”。
    荔枝小姐和桃先生有空就逗它们玩，每天都把它们喂得饱饱的，每次买菜还会特意带上一份生菜——那是傻傻和队队的加餐。
    4.我照顾你
    大二的暑假，经管学院即将从北院校区搬到学校本部，荔枝小姐便把行李放到了桃先生的住处，开始了暑期实习。
    可上班的第一天，荔枝小姐竟从很高的楼梯上滚了下去。摸着口袋里仅剩的200块钱，荔枝小姐向桃先生求救。他立刻给她转了钱，但因为一时走不开，荔枝小姐独自去了医院。
    等待包扎的时候，一个不长眼的男人一不小心踢到了她受伤的脚，那个疼呀，直钻心。就在这时候，桃先生满头大汗地出现在医院。他说他是逃出来的，等会儿还得回去上班，等下了班马上再来医院接她回去。她连连点头，竟忘了痛。
    等待的时候，荔枝小姐的爸爸打来电话，叫她坐大巴车回家。可她哪里还走得了路？
    桃先生知道后，毫不犹豫地发短信回复：“别回家了，留在这里我照顾你。”
    望着屏幕上“我照顾你”这4个字，荔枝小姐的眼泪奔涌而出，完全顾不上形象。
    泪眼婆娑时，她想起自己拐着脚走到医院大门口，回头发现出租车司机还没走，一直望着她走进医院才离开。因为下车时，司机问她有没有人接，她倔强地说有。
    她想起自己刚进大门就遇到一胖一瘦两个药剂师，恰巧她们中午有空，赶紧推来病床，带她去找医生拍片。
    在她觉得自己被家人遗弃的那一刻，桃先生的一句话，卸去了她的铠甲，直达她心中最柔软的部分，眼泪如暴雨倾泻而下，再也收不住。
    养伤的时候，传来了闺密离世的噩耗，荔枝小姐哭成了林黛玉。桃先生一直陪着她。整个八月份，她每天就是绣十字绣，看书，看电影，买菜做饭，等桃先生下班，那便是她一天的全部生活。
    5.在你怀里的那一刻，我就可以不哭了
    搬校区后，住宿费贵了不少。
    桃先生对她说：“干脆别交了，反正我又不会赶你走。”
    荔枝小姐忐忑地对学校撒了谎。辅导员要打电话向家长确认，于是她偷偷地把桃先生的号码备注改成了“老爸”，拨通后将手机交给辅导员，就这样蒙混过关。
    那天起，荔枝小姐和桃先生算是正式同居了，那笔住宿费也在往后每个月柴米油盐的超支中花掉了。她没有给自己留后路，她相信他不会赶她走。
    荔枝小姐每天一上完课就匆匆忙忙地往菜市场跑，因为她要先回家买菜做饭。公交车坐4站，往回走一段路便到了楼下菜市场，煮好饭差不多就到了桃先生回家的点，那样他就能马上吃上热腾腾的饭菜。两人吃得开心时，桃先生会吐槽老板太脑残；她偶尔也会抱怨课程太沉闷。那时的他们，都觉得生活其实也就这么简单，平凡又温暖，于是两人又开始不断地往家里增添新的家电。
    荔枝小姐会和快递小哥一起把冰箱从1楼扛上5楼，等冰箱落地后，自己也累得差点倒在地上。可亲手插上插头后，她又会满心欢喜，屁颠屁颠地跟着桃先生下楼去买一大堆饮料和水果，塞满整个冰箱。
    荔枝小姐会和房东阿姨一起抬着2米长的电脑桌上5楼，重得她分分钟想死掉；荔枝小姐会一个人跑遍电脑城，只为了把桃先生的笔记本电脑卖个好价钱，然后自己添补一点钱，趁着“双十一”入手一台新电脑。
    《小王子》的故事里，狐狸曾对小王子说：“如果你在下午4点来，从3点钟起，我就开始感到很快乐，时间越临近，我就越来越感到快乐。”
    荔枝小姐每天最快乐的时光是煮着饭等桃先生回家的那一段时间，她觉得无论未来会发生什么，自己都愿意陪在桃先生身边，她喜欢和他待在一起的感觉。
    桃先生喜欢玩《英雄联盟》，这已经是很久的习惯了。以前说起女朋友不让男生玩游戏的话题，荔枝小姐说自己无所谓。她并不是装出来的，是真的觉得无所谓。
    “哪个人没点儿自己的爱好，没点儿自己的消遣方式啊，我觉得你玩游戏时，我待在旁边看看书，玩玩手机，那就挺好。我爱你并不是想要改变你，你做你自己就好。只要是你，无论怎样的你我都爱。难道不是这样吗？”
    他们在一起的日子，桃先生会在玩游戏的间隙转身和她说说话，荔枝小姐看到热点新闻时会和他分享。每隔几分钟，她会看看他的侧脸，她一样觉得很安心。
    有一次，荔枝小姐将头靠在桃先生的胸前，突然心血来潮对他说：“我哼一句话，看你能不能听懂。”他说好。她乐滋滋地“哼唧哼唧”了几下，他听完后毫不犹豫地应答她：“老婆，我也爱你。”她大声惊讶：“你怎么知道的？”他得意地说：“我就知道。”她在心里乐开了花。
    有一次，两人闹了别扭，荔枝小姐一直哭，一直哭。原本桃先生已微微入睡，但可能听她真的哭得太厉害了，便突然起身，将她搂入怀里，瞬间的温柔让她即刻停止了抽泣。第二天一早，她对他说：“我知道，无论我为什么哭，在你怀里的那一刻我就可以不哭了。”
    6.两个人在一起，怎么可能会没有摩擦
    荔枝小姐有轻微的洁癖，交往之初，荔枝小姐在桃先生出门上班时，忍不住花了半天时间把他的厨房认认真真地清洁干净。大扫除完成后，荔枝小姐心里一阵痛快，同时又恍然大悟：“呀，我是要安静复习线性代数的啊。”
    荔枝小姐习惯睡前一定要先洗澡，当桃先生第一次对她说有点累，想赶紧睡的时候，她的内心其实是拒绝的。但她还是答应了他，因为看到他疲惫的模样，她特别心疼。
    桃先生也会吐槽荔枝小姐睡觉的时候爱磨牙，当他看到豚鼠睡觉磨牙的照片，会特地转给她，说她就像它——肉多，爱赖床，又磨牙。荔枝小姐看了照片，忍不住嘀咕，“哎呀，好像说得也没错呀”，一脸笑盈盈的样子。
    两个人也会时不时地惹对方生气，大多数时候，都是荔枝小姐在认错。吵得最凶的一次，让两人差点分了手。
有一次，荔枝小姐贪玩，和室友去看了电影，桃先生问她在哪，她却说在图书馆。
    他知道后对她说：“分手吧，我最讨厌的就是谎言！”
    荔枝小姐第一次知道失去是什么滋味，哭着在电话里求了他很久很久，同时也隐隐约约听到他抽泣的声音。后来，她追问他那晚上是不是也哭了，他没从正面回答，但那次吵架后，她再没对他没说过半句谎话。
    7.可乐放久了会没气泡，爱情也是
    可乐放久了会没气泡，爱情的荷尔蒙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灰飞烟灭。
    荔枝小姐和桃先生习惯了边吃饭边看电影，就好像这样吃饭会更香一样。曾经，荔枝小姐只喜欢看爱情片和文艺片，后来在桃先生的影响下，她看了很多《钢铁侠》一类的美国大片。
    可电影总会有看完的时候，慢慢地，荔枝小姐发现桃先生不过是陪着她又看了一遍而已。可她偏偏还是个脸盲，在众多的肌肉猛男中，多次混淆了主角和配角，有时也很难理解电影究竟在表达些什么。看不懂的时候她都会问桃先生，问的次数多了，他开始嫌弃她笨。
    曾经，荔枝小姐和桃先生无聊时都会拿起对方的手机刷微信朋友圈。他也告诉过她，有一个喜欢他的女生最近发来几次“晚安”，她在心里挥刀，“剁”了那女孩无数遍，但又相信桃先生是属于自己的，别人抢不走。
    可渐渐地，桃先生吃完晚饭后便只顾着自己玩游戏，两人互动越来越少，也少了把玩对方手机的闲情逸致。直到有一次，荔枝小姐像往常那样拿起了他的手机，桃先生凑过来看了一眼，又一言不发地转身玩他的游戏。
    可第二天，她毫无防备地听他冒出一句：“以后不准拿我手机！”她的心口如同被重重地锤了一击。因为全心全意信任他，荔枝小姐从来没有想过要查他手机，要问他行踪，可桃先生却还不依不饶地继续：“你翻我手机想知道什么？不信任我可以分手！”
    “昨晚我只是随便翻翻，真没什么意图。”她努力解释，他一脸冰山。
    有一次，荔枝小姐想去帮他调整手机的闹钟，大拇指按住Home键，却发现再也无法解锁，她的心里满是失落。
    桃先生对荔枝小姐表现出了越来越多的嫌弃：她和他说话，他变得越来越敷衍；她买错了肉丸，他会冷冷地甩出一句“你自己吃”；她来“大姨妈”的第一天，他不会再挽起袖子收拾东西；她哭的时候，他不会再将她拥入怀里。
    荔枝小姐算不上是聪明的女生，但也不会连这些变化也察觉不到。
    “可能在他的眼里，我就是那个什么都不懂也不会用脑子的人，是那个二十出头却什么也处理不好的人，一无是处。”
    即便桃先生对她不管不顾，荔枝小姐还是会在第二天醒来时主动向他承认错误。并不是因为她觉得自己做错了，只是因为她怕失去他而已。
    “喜欢一个人，会卑微到尘埃里，然后开出花来。”这是张爱玲送给胡兰成的话，只是最终，她的爱情输得很凄惨。
    爱得太卑微，关心会变成麻烦，陪伴会变成打扰，真心会变成负担。
    从桃先生不爱和她说话开始，荔枝小姐“愚蠢”的形象就在他心里渐渐强化，分手只是时间问题。桃先生用了一年的时间，过完了他承诺的一辈子。
    8.变的不是我，而是你在我心中的分量
    桃先生叫她搬走时，荔枝小姐强忍着没哭，在朋友的帮助下收拾了行李。可当出租车驶离桃先生的住处时，她想到这辈子再也不会踏进这条街，再也不会见到这个人，终于按捺不住，哭得稀里哗啦。
    桃先生让她带走那两只荷兰猪，说他不养，于是荔枝小姐带走了傻傻和队队。桃先生说过要照顾她一辈子，陪她走完人生；荔枝小姐说过要照顾傻傻和队队过完它们的整个“猪生”，但他们都食言了。每次荔枝小姐看到傻傻和队队吃得很香，就会想起桃先生拿着菜叶逗它们玩的场景；每次她给它们洗澡，就会想起桃先生帮傻傻和队队洗澡时的样子；每次她看到傻傻和队队打架，就会想起原来没变的只有它们。
    就像她不敢带走他送的手表，不敢买他们常喝的酸奶，不敢带走她绣的那幅2米长的十字绣，不敢听他喜欢的歌一样，荔枝小姐不敢把傻傻和队队留在自己的身边。她为它们物色了新的主人，反复叮嘱了饲养的方法，最终依依不舍地送走了它们。
    桃先生提分手时，荔枝小姐的第一反应是对他说了“别冲动”3个字。可桃先生却说，自己早就已经想好，还冷冷地对她说：“你已经不是以前的你了。”
    其实荔枝小姐从始至终都没有变，只是他在她心里的分量变了而已。
    刚在一起时，荔枝小姐也曾小心翼翼，不过那些日子她脸上还总是挂满微笑；交往大半年后，桃先生的一句“不是很久很久，是要你做我这辈子的老婆”，帮她给他们的关系打了一剂强心针。他渐渐让她有了安全感，她放下了防备，愿意在他面前哭，在他面前闹，可最终却换来了他的一句，“你已经不是以前的你了”。
    9.分手后，我变成了你曾经的样子
    荔枝小姐曾是一个分手时和对方说完“分手快乐”便转身离去的女生，可她没办法对桃先生说出这句话。可能是因为从未预想会分开，所以分手后控制不住的“死缠烂打”也是荔枝小姐没有彩排过的。
    分手后，荔枝小姐卸载了一直在用的“酷X音乐”，装上“X易云音乐”，每次听歌时都会翻翻评论，看看别人的想法。因为桃先生说过，他有时会在这些评论中看到很搞笑的段子。
    荔枝小姐不经意间看到，自己穿着袜子就套上了人字拖，大摇大摆地走来走去，突然惊觉：这是桃先生的习惯，她曾经笑他为什么要这样为难袜子。
    即使桃先生已经离开她的世界，但荔枝小姐的生活中处处都是他留下来的影子，就像余春娇说的那样：“我很想忘记张志明，但是在不知不觉中我变成了另外一个张志明。”
    10.你知道我还在等你吗
    桃先生曾说，分手后可以继续做朋友，但荔枝小姐做不到。
    “如果我能做到，那只能证明我没有爱过他。”
    再后来，荔枝小姐答应不会再找桃先生，只是她有时也会有意无意地问起他的消息。
    有一天，荔枝小姐和朋友去影院看了《叶问3》，走出影院时，朋友对她说：“第一次见到有人看武打片都能哭得稀里哗啦。”
    荔枝小姐笑笑，没说话。电影里，叶问一家坐着吃饭，妻子张永成伸手对叶问说“我帮你装饭啊”的那一瞬间，荔枝小姐的脑海里马上浮现出了她和桃先生吃饭时的场景，这是分手前她每天对他说的话。
    “分手快3个月了，能想起来的，却大多是他的好。在我闺密离世、我自己又摔伤的那段日子里，桃先生见到了我最狼狈的样子；在我哭得不像人样时，他紧紧拥我入怀，没有放开我的手。这些我仍然感激。”
    “我知道，随着时间的流逝，朝夕的相处，双方的坏习惯和缺点都会暴露出来，只有互相包容，相互体谅，才能修成正果。所以，我心里有包容他、体谅他的觉悟，也有认真地站在他的角度去想问题。我不知道他知不知道我这些想法，但我真的有信念和觉悟。我相信，如果足够爱，真没有不合适一说。”
    “我想每天和桃先生一起吃饭，只要是他就可以。可最痛的是，我不知不觉中把他融进了我的生活里、血肉里，而他却要离开，还让我不要疼、不要哭。”
    “如果说我有不甘心，那就是我努力去融入他的生活，他却不想让我再靠近；是分手时我说别冲动，他却说一早就已想好；是我想陪他过完这辈子，他却轻易地放弃了我。”
    “或许到最后，我们要找的不是轰轰烈烈、刻骨铭心的爱，而是一个不会离开的人。”
    荔枝小姐去祭拜闺密的那天晚上，做了一个梦。梦里她跨过了一扇门，看到桃先生同时从另一扇门踏入，两人都停下了脚步。时间停顿了几秒，她对他说：“你知道我还在等你吗？”
    他的脸上露出了微笑，没说话，牵起了她的手。
    这梦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