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烙印》序
作“新乐府”的白居易,虽嚷嚷得很响,但究竟还是那位香山居士的闲情逸致的冗力的一种舒泄,所以他的嚷嚷实际只等于猫儿哭耗子。孟郊并有作过成套的“新乐府”,他如果哭,还是为他自身的穷愁哭的次数多,然而他的态度,沉着而有锋棱,却最合于一个伟大的理想的条件。 孟郊的诗,自从苏轼以来,是不曾被人真诚地认为上品好诗的。站在苏轼的立场上看孟郊,当然不顺眼。所以苏轼诋毁孟郊的诗。我并不怪他。我只怪他为什么不索性野蛮一点,硬派孟郊所作的不是诗,他自己的才是。因为这样,问题倒简单了。既然他们是站在对立而且不两立的地位,那么,苏轼可以拿他的标准抹煞孟郊,我们何尝不可以拿孟郊的标准否认苏轼呢?即令苏轼和苏轼的传统有优先权占用“诗”字,好了,让苏轼去他的,带着他的诗去!我们不要诗了。我们只要生活,生活磨出来的力,像孟郊所给我们的,是“空螯”也好,是“蜇吻涩齿”或“如嚼木瓜,齿缺敝,不知味之所在”也好,我们还是要吃,因为那才是可以磨练我们的力。 引自 《烙印》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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