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页

由海森伯组织的年会，帮助特勒和我保持了一种深厚的不同寻常的友谊。当我对他有了更多的了解，我看到了他身上更深入的品质：和善，忠诚，正确的判断，一种强烈的奉献精神，和一种罕有的理解能力。我发现我深深地喜爱上了特勒。特勒对这个世界抱着强烈的好奇心。但与许多这样的人不同，他的好奇心是永不惹人厌烦的。他不好打听。他有点像冯诺伊曼那样，运用一大串笑话去认真地争论科学和政治题。特勒是谦虚的，但也是坚强的。尽管他还年青，看来他已经知道了他要支持什么和他要达到的目的，比我知道自己的这些事要清楚得多。同特勒在一起的时光，会让你思考很多问题。

特勒和我都对政治问题十分感兴趣，但我们对政你不多，要谈也谈得很简短。我们的多数政治讨论都是愧立这样一类认识之上的，例如：不赞成由取得支配地位的意影态决定政府的正当作用以及真理的尺度。特和我在这事情上，从来也没有意见分歧到值得争论的地步。我们同意欧洲的人民会乐于见到，生活当中真正美妙的事情，就是一依赖于高度政治自由的生活。
    我同特勒至少参观了一处博物馆，我们一起听了在一所音乐厅里的合唱演出。我很高兴发现特勒喜爱诗歌和音乐，并且钢琴弹得不错。
    有一次我同爱因斯坦谈论了统一场论之后，又同特勒和其他几个人参观了一处动物园。我看到特勒显得不开心。显然，他没有能够得上爱因斯坦的讲演。我问他出了什么事。他伤心地说，“我真蠢。”我考虑了他的这个声明一会儿，然后说，“对，这是一个普遍的人类品质。”特勒十分喜欢我的评语。因为，你看，从前每一个人都总是对他说他有多棒。但我却同意他说他真，因为同我们的理想比起来我们都是蠢的：那个理想的人记得住每一件事，立刻就能够接受新的真理，并且把这些当作是完善的裁决。那不是一种现实的人类标准。
    但即使是蠢人也常常可以成为优秀的科学家。不管一个善于接受的头脑会是怎样的奇妙，它在科学中并不起关键的作用。思维的速度也是如此。坚持你的探索并且富有成效地投入进去，这就是成为一位一流科学家所需要的。好奇心、勤奋和抱负这些品质比想象力要重要得多。而蠢人常常明显地拥有这三种品质。
我真蠢，特纳的这种想法简直和大学的我一模一样，而伯格那平实的安慰却让人接纳了自己的平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