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色外的沟通
小块清新空气
读过 日常生活中的自我呈现
在本章的开篇几段戈夫曼就指明了“角色外的沟通”是表演者的双重卷入,通过这些交往来传达与公开维持的印象所背离的信息。其目的是维持一种正常的表演情境,是君子协定下的不外显的沟通。
角色外沟通的四种类型
一、缺席对待:场外的措辞
这种缺席既表现为“背后贬损”也表现为“背后夸奖”,其中暗中贬损看起来比暗中赞扬要更为普遍,或许是因为这种贬损有利于维护剧班的团结。在与观众面对面的交往中,表演者必须善待观众,于是就可能会出现自尊的失落,因此当观众缺席时,他们就需要以贬损观众作为补偿。【即起到维护剧班团结+弥补自尊心的作用】
常用的贬损观众的方法:
(一)是当表演者位于他们在观众面前呈现的区域时,而观众尚未到来或者已经离开,表演者有时会让一部分剧班成员扮演观众的角色,以此来讽刺他们与观众的互动。【如女售货员会玩扮演顾客的游戏来讽刺顾客行径】
(二)经常区别使用指称措辞(terms of reference)和交谈措辞(terms of address)【如观众在场是使用尊称,而观众退场后则直呼其名甚至起绰号】
二、上演闲谈:“中台”的真实呈现
当剧班成员走出观众在场的区域时,他们的讨论通常会转向有关舞台表演的问题。提出一些关于符号设备的条件问题;通过全体成员的“确定”,他们尝试性地制定出立场、界限和位置;分析前台的利弊之处;考虑观众可能具有的规模和性质;讨论过去表演中出现的混乱,以及目前可能的混乱的情况;相互传递有关其他剧班的新闻;仔细揣摩观众对上一场表演的反应,这种揣摩有时被称作“马后炮”;他们抚平创伤,增强信心,以准备下一场表演。
戈夫曼之所以在此强调这一概念,是由于它有助于表明这一事实:人们生活在一种舞台经验的氛围中,他们具有各不相同的社会角色。
对于前后台的混合区域,梅罗维茨认为“当场景融合时,火辣辣的脸红和冰冷的凝视混合成了中区的‘冷静’”,可以说,中台混合了理性和感性,也是我们“休息”的地方。此外,雪莉·特克尔提出过“人性游乐场”观点——她认为在互联网中,人们真是、复杂的一面被缩小了,完美、精致的一面则被放大了,甚至逐渐对自己产生一种自带光环的幻觉。这些提醒我们,在实际生活中,我们需要给自己一个“中台”休息区,感性的表演与理性的思考必须同在。
三、剧班共谋:秘密沟通与行动反讽
剧班共谋主要通过两种形式实现,即秘密沟通和行动反讽,秘密沟通指剧班中存在着一套共同的、通用的“秘密暗号符号”,即通过“暗语”等方式形成一种不言而喻的稳定的运行系统;“行动反讽其实就是通过行动上的反讽,消遣剧班成员所扮演的角色。
(一)秘密沟通
对于秘密沟通,戈夫曼举出多个例子。例如,通过用脚踏蜂鸣器的方式,女主人可以给她的厨师以暗示,同时又可以若无其事地在餐桌前与客人交谈。同样,在广播电视节目的制作中,控制室中的人可以借助于一套符号系统来指导表演者,尤其是有关演播的节奏,而不让观众知道在表演者和观众正式参与的交往之外有一个控制交往的系统在运作。
应予注意的是,学习和运用这些提示越是无意识的,对一个剧班的成员来说,就越容易隐蔽他们之间的剧班合作,进而形成前文所述的”秘密会社“。
(二)行动反讽
其主要功能是让表演者确信这样一个事实,即他并非真正赞同运作一致,他所表演的仅仅只是表演罢了,由此,他至少为自己提供了一道秘密防线来对付观众提出的要求,我们把这种活动称为“嘲弄的共谋”。它典型地包含着对观众的秘密贬损,尽管有时它也包含一些对观众的溢美之词,但那完全不是运作一致的表现。在这里,我们可以把“行动反讽”看作是我们前面讨论过的“缺席对待”的对应行为,当然,这是以偷偷摸摸的方式进行的。
在通常情况下,行动反讽可能更多地发生于表演者和他自身之间。(但剧班成员之间也会发生)
小学生们提供了这样一个例证:他们一边把中指和食指交叉搭着一边照样撒谎;一旦老师背过身去看不见他们的时候,他们就会伸出舌头做鬼脸。同样,雇员们也经常冲着他们的老板做鬼脸,或无声地做出诅咒的手势。但是,这些蔑视或逆反行为都是在行为指向的对象看不见他们的时候表现出来的。或许,这种共谋中的最胆怯的形式,就是一边在扮演倾听者,同时,又一边乱涂乱画或者“开小差”到愉悦的意境中去。
四、再合作的行为
(一)含糊其词但结果明确有效
“含糊其词”:两个剧班之间会有一种非正式的、直接的沟通途径。在这种非正式的沟通中,含沙射影、口音模仿、恰当的玩笑、蓄意的停顿、隐晦的暗示、有目的的嘲弄、富有表情的弦外之音以及其他各种示意活动都会不断地表现出来。“含糊其辞”还可以理解为:以低成本缓和关系并达成目的。韩炳哲的他者直指那些结泾渭分明、有着明确界限的对立关系。但含糊其词似乎使得边界模糊了,彼此渗透了,甚至彼此互为利用。
(二)谦抑:允许亲和力生长
戈夫曼指出“人们通常期望地位较高的剧班更具亲和力一些”
(三)牺牲:以获得社会支持
此处的牺牲并非是字面意义上的肉体献身,更多指向一种个体秘密和个人空间的牺牲。
戈夫曼认为“个体牺牲了自己的秘密和他与他人保持的自我距离,但这种牺牲却有助于所有在场者形成一种剧班精神和后台团结。”
根据社交货币理论,个体秘密作为社交货币通常以谈资的形式出现在交流中,一方“牺牲”自己,另一方在被认同感增加的同时也会更加愿意在有谈资的时候做出交换。
并不是所有的“牺牲”都是悲壮的、受损的,有时合理的“牺牲”恰好是个体主动铲除沟通壁垒,达到互动交流的途径。
All in all
在这一章中,作者讨论了四种角色外的沟通:缺席对待、上演闲谈、剧班共谋以及再合作行为。这四种行为类型中的每一种都把注意力引向一点;剧班所做的表演并非是对情境自发而直接的反映,也并非倾注了剧班所有的精力,因而也并非构成了他们唯一的社会现实。表演其实是剧班成员的退却,可以退到这样一种程度,即足以让他们能够同时想象或进行另一种表演来证明其他现实。无论表演者是否觉得他们的表演是“最真实”的现实,他们都会用诡秘的方式把对现实的多种阐释表达出来,而其中每一种阐释都与其他阐释不相容。
说明 · ·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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