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录
雪 她行事疯狂、铺张浪费、在她身上找不到一点恶意,也找不到恒心,找不到抱负——她很容易开心,也很容易厌倦,一路行事匆忙,心底却异常宁静。对事物,对日子,对人,她心血来潮地珍惜,又突然不闻不问,乃至遗忘。她纵情享乐,我和她在一起也很享受,那是她的天赋和命运,这种命运并非人人能自如掌控。记得有一次,在纽约一家酒店逗留时,她看着开阔的窗外突降的大雪对我说道:“查理,享受会害死我的。 无 2021-02-03 她走出房间到阳台上,黄蜂跟出去,被阳光晃得无法拍摄,它赶紧调整。如果你想那么做的话,有人说着,从屏幕前跨过,模糊的一团棕色,没穿衣服。是我。乔吉说:啊,瞧啊,蜂鸟。 她入迷地望着它们,黄蜂悄悄靠近了她的金色短发,同样全神贯注地望着她,而我则注视着她那专注的眼神。她转头将手肘靠在阳台栏杆上。我不记得这天了。怎么能记得呢?在几百天,几千天之中,那天只是沧海一粟……她眺望着明亮的海面,脸上是沉醉的表情,朱唇微张,心不在焉地撩起护肤乳抹胸。花丛中斑斓一闪,是蜂鸟。 我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突然感到很渴,渴求更多的过往——我按了复位按钮。伊比沙岛的阳台消失了,屏幕上空无一物,发着光。我又轻按访问按钮。 无 2021-02-03 离开公祭园时,太阳正在西沉,光滑如缎的海面涌起轻柔的泡沫,随机拥抱着岩石。 无 2021-02-03 访问。她打开一盏床头灯。一个人。她在床头柜上的面巾纸和杂志之间翻找,找到一块表,懒懒地看了它一眼,把正面翻过来,又看了一眼,放下。冷,她钻到毛毯里面,睁着眼睛打着呵欠,然后伸出手摸到电话,手却放在上面没动,想了一会儿。凌晨四点的思考。她收回手,像孩子困倦时那样颤抖了一下,关上灯。噩梦。时间突然跳到清晨,黎明;黄蜂刚才也关闭了。她睡得很熟,一动不动,只有头顶的金发露在被子外面——毫无疑问会这样睡上几个小时,黄蜂留神地注视着她,目不转睛,这岂是哪个偷窥狂能体会到的美景。 无 2021-02-03 我没有回去,再也没有回去,虽然公路又通了,而我还安顿在离公祭园不远的城镇。“安顿”这个词真好,它表示你回复了平衡和愉快的心境,哪怕这个过程有些可笑,但最终你能够毫无悔恨地明白,过去生命中最美的事情在将来还会上演,我的生命仍有夏天。 我认为存在两种不同的记忆,其中一种随着年龄增长越来越模糊:比如绞尽脑汁去回忆第一辆车的样子,或社保号码,或高中物理老师的名字和体格——霍尔姆先生,身穿灰色西装,蓄着胡子,瘦骨嶙峋,约三十岁。而另外一种非但不会变糟糕,甚或会越来越强烈。它好比是梦游一样的,像是你无意间穿过房间的暗门,突然发现自己所处的不是门廊,而是坐在教室。起初你想不起这是何时何地,突然间看见一个小胡子男人,手里转着玻璃镇纸,笑容满面,玻璃里的小屋舍立在片片飘雪之中。 访问乔吉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每每当我坐在门廊上,或推着购物车,或站 无 2021-02-03 在洗脸池前时,那种回忆突如其来地降临到我脑海,那么记忆犹新,那么令人惊异,犹如催眠师的响指。 或者是你有时也会体验的那种有趣经历——入睡时听到远方的谁轻唤你的名字,声音如此清晰。 无 2021-02-03 笔记来自iReader Ligh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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