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第一章 流浪者:卢梭
文明是一种疾病么?
最后一句是他所唱的生命之歌的主题,至于那满背心的泪水,正是法国和德国浪漫主义取之不竭的源泉。现在,他能将自己的一颗心掏出,以反抗巴黎所有的矫揉造作、道德败坏、追求肉欲的艺术、势力的阶级划分、有钱人通过对穷人的剥削来过着冷酷奢华的生活,以及以科学取代宗教、以逻辑取代感情所造成的干涸枯竭的心灵。一旦向这样的堕落宜战,他是能辩解自己所持的教养上的单纯、自己的村野举止、自己对于社会的不快、自己对于恶意中伤和不相干机智的厌恶,以及自己对于在友辈的无神论气氛中所持的挑战性的宗教信仰的。此时,在内心深处,他再次成为加尔文的教徒。他追随某种思想上的情绪,回想起早年灌输给他的道观念。 引自第24页 似乎巴黎已人情此时此地,正值启蒙运动如日中天的时候,有一个人大声地向理性时代挑战。
卢梭认为所有这些知识上的进步,已使政府更为有力地摧残个人的自由;它已运用世故的伪善,取代了未开化时代所具有的简朴德行和直接语言。 这种因知识与技艺的进步所造成道德和品性的败坏,几乎成为一项历史的定律。“埃及一俟成为哲学和文学之母,即立刻被征服了。”希腊一度充满英雄人物,曾经两度击败亚洲。其时,学问停留在初生阶段,而斯巴达的德行并非如希腊的理想一样被雅典的矫饰、诡学派的论证以及普拉克西特列骄奢淫逸的生活方式所取代。但是,当那“文明”达到巅峰状态之际,即为马其顿菲利普(Phip)的一击所毁,然后,自动套上了罗马的枷锁。罗马在其还是一个接受斯多葛( Stoic)式训练的农民和士兵所组成的国家时,征服了整个地中海的世界。但是一俟它松懈地耽伊壁鸠鲁( Epicurean)的享乐,在赞美奥维德、卡图卢斯( Catullus)和马提雅尔( Martial)的淫秽之际,遂成为罪恶的渊薮、以及“国家之间的笑柄,甚至是野蛮民族的俎上的肉”。在文艺复兴时代,罗马复活了,艺术和科学再次腐蚀统治者和被统治者的力量,以致使意大利积弱到无法抵抗侵略的地步了。法兰西的査理八世几乎不费一兵一卒,就统治了托斯卡纳( Tuscany)和那不勒斯( Naples)。“而且所有他的大臣都将这项出乎意料的胜利归之于以下的事实:意大利的王子和贵族以最大的热忱,致力于智的培养与探求,而不求实际行动,以及军事上的研究发展。” 技术所结的果实,换来工业社会的繁忙、紧张、新奇和特别的气息,这是否值得?启蒙运动是在逐渐损害道德吗?如此追随科学,以致达于彼此毁灭,而跟从哲学,以致使任何坚定的希望趋于破灭,这是明智之举吗? 引自第28页 神学家可以声称,在卢梭的理论中,所谓人从自然状况的幸福”和“无邪”沦落至此,仅仅是伊甸园故事一项旧瓶装新酒的玩意儿而已。“文明”取代了“原罪”的地位,是人类所以堕落的原因,而这两项无非是寻求知识的欲望,导致福荫的结東所促成。老于世故如伏尔泰者,茫然不解于一位年已37岁的人,何以会写出一篇有如幼小孩童所득的愤世文章,去反对科学的成就、优美态度的福祉以及艺术所具有的启发性。 “自然是什么呢?我们从人类自身找到很多坏的事物,而这些毋庸置疑地是大自然的杰作。”卢梭所抱持的有关原始自然的概念,当然将其浪漫地理想化了。自然(没有社会限制和保护的生活)是张牙舞爪的,而其间最高律法无非是杀人或被杀。
不过他根本无意撤销对于巴黎社会的指责。为了表明他不参与这样的社会,他放弃了长剑、彩带和白袜,而代之以简朴的服装和中产阶级的小假发。马蒙泰尔说:“如是,自那一刻起,他选择了自己所扮演的角色,以及自己所戴的面具。”果真如此,那么他所戴的面具是如此之好、如此之牢靠,以致成为人类的一部分,而改变历史的面貌了。 一个国家若以改革为借口,使自身习惯于忽视古老习俗,那么时常会引进较其希望以祛除更为严重的弊端。 他不否认自然的或生物学上的不平等。但是他认为所有其他的不平等——经济的、政治的、社会的和道德都是不自然的。这些都是在人类离开“自然状态”,建立私有财产和设立国家,以之保护财产和特权时造成的。“人性本善”,人之所以变坏,主要是经由限制或败坏人的趋向自然行为之社会制度。 引自第36页 1753年1月,第戎学院宣布举办第二次征文比赛。新的问题是:“人与人之间的不平等,起源为何?其是否为自然律所认可?” 引自第3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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