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辑 抒情散文
秋,确是奇妙的季节。每个人都幻觉自己像两万英尺高的卷云那么轻,一大张卷云卷起来称一称也不过几磅。 又像空气那么透明,连忧愁也是薄薄的,用裁纸刀这么裁就裁开了。 公路,像一条有魔术的白地毡,在车头前面不断舒展,同时在车尾不断卷起。 舞了一天夜的斑斓树叶,都悬在空际,浴在阳光金黄的好脾气中。 我们踏着千叶万叶已腐的、将腐的,干脆欲裂的秋季向更深处走去,听非常过瘾也非常伤心的枯枝在我们体重下折断的声音。 如是仰视着,他的脸上覆盖着纷沓而游移的叶影,红的朦胧叠着黄的模糊。他的鼻梁投影在一边的面颊上,因为太阳已沉向西南方,被桦树的白干分割着的西南方,牵着一线金熔熔的地平。 一个遥远的战场,那里的树和云从未听说过密歇根。 乌鸦叫得原野加倍地空旷。有谁在附近焚烧落叶,空中漫起灰白的烟来,嗅得出一种好闻的焦味。 南密歇根的原野向远方无限地伸长,伸进不可思议的黑色的遗忘里。 那年的秋季特别长,所以说,我一整夜都浮在一首歌上。那些尚未收割的高梁,全失眠了。这么说,你就完全明白了,不是吗?那年的秋季特别长。 引自 第一辑 抒情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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