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五节 第六节 鲍照的诗风
一、鲍照的门第身世及其思想与文学的个性
家世贫贱,庶族文人
鲍照之所以能够比较彻底地摆脱东晋以来玄雅矫的文学作风,与他的身世及文化背景应该有一定的关系。他是在与门阀士族不同的社会阶层与文化背景中培养出来的。当时的门阀人群体中,仍沿袭东晋门阀土族注重“清望”的风气,提倡一种迁缓清旷的作风。虽然他们在政治上有很迫切的热望,但在表面上仍要表现出淡于荣利、易退难进的姿态,这就叫作“清望”。 引自第366页 这种所谓的“清望”行为,有一定的虚伪性。
诗歌的抒情性。
鲍照的诗歌具有一种现实性。
鲍照的诗歌最充分、也最正面、最深刻地表现了社会生活,写出自身真实的生活遭遇和现实人间的种种世相。在这方面,他在南北朝时期可以说是无与伦比的。这是他的一个创造。由于出身下层,社会经历丰富,而且又敢于表现这些内容,常常有辛辣的、批判的、揭露的倾向。这在当时是十分少见的。他的不少拟乐府诗、拟古诗也跟陆机等人的拟乐府、拟古诗不一样,不是单纯拟古,而是借拟古来表达自己对现实的看法,有自己的真实体验在内。 引自第369页 他不仅恢复了汉魏以来寒素士人的创作传统,而且可以说是这一传统集大成的发展者。 还有,他在诗歌创作方面,比陶、谢、颜诸大家都要更加早熟。(这也让我们想象,鲍照很可能是出身于一个实际上具有较高的文化水准的家族。)《行路难》组诗,应该是其青年时期所作。 引自第369页 二、鲍照的乐府诗创作
但照从继承汉魏乐府的精神出发,深人地挖掘主题思想,用它表现自己的生活体验及所观察到的人间社会的种种事象,造成一种主体性特别突出的慷慨激昂、淋滴尽致的抒情风格。语言上则大幅度地突破典雅繁芜之体,使用一种能够极生动地造形象与透彻地表达感情的新的语言风格。在语体上,鲍照古乐府虽然也受到当时注重对属、雕饰的风格的影响,但主要是以汉魏散句体为主,这无疑更有利于抒情叙事与白描体物。 引自第372页 题材广泛,人物形象众多。
鲍照乐府在风格激越、想象力丰富、形象鲜明生动等方面,都达到了经典的高度。这些可以说都是远远超越于元嘉诗风的一般表现之上的。而且他塑造的形象,往往达到现实激情与想象境界的高度结合。 引自第374页 三、七言歌行体
《拟行路难十八首》
鲍照之所以能创作出《拟行路难十八首》这样优秀的诗篇,一方面是因为诗人在诗歌语言方面的技巧高妙和创作时内心情感的充沛,另一方面也跟这支曲调本身的音乐效果有关系。这是诗歌受到音乐艺术影响的个好例证。 引自第376页 《拟行路难》共十八首,既写自身的遭遇,以控诉现实不平,也写那些费族在表面很富贵、安逸的生活中内心沉闷、空虚的情绪。无论是写自己还是写他人,写富贵者还是写贫贱者,写从军的兵士还是写深国的少妇,诗人都写出了种种生活境界中人生的悲哀。 引自第377页 鲍照的诗,常喜欢用华丽的形象表达悲哀的情绪,给人一种沉博绝丽、哀感能的感觉。他的名篇《芜城赋》和拟行路难)中的许多诗,都有这个特点。 引自第377页 所以才说他是齐梁诗风的先声。
读《拟行路难》有一个非常明显的感觉,就是文笔如溪水蜿蜒一般,汩汩而下,十分流畅,几乎不会给人打结的感觉,这是一种文字的美好和音乐的美好相互作用的结果。还有就是更加通俗化。
这些诗歌,在语言上比他的五言古乐府更加通俗化,同时也更加鲜明生动。可以看出来,鲍照是在当时民间流行的七言歌行的基础上提炼语言的。在诗歌的形式上,充分运用歌行句子错落、自由转韵等形式特点,将节奏的变化与情感的起伏紧密地结合起来,体现鲍照诗歌重视节奏感、追求气的特点。 引自第379页 这些作品的风格,受到当时流行的里巷抒情歌曲的影响,但其中的激越之情,仍是来自鲍照的个人生活体验。除了拟汉魏旧题外,鲍照集子里还有不少用当时流行的民间歌曲形式作的诗歌。可见鮑照十分注意吸收民歌和民间音乐,为增强诗歌的音乐性补充新的养料。 鲍照乐府诗除了强烈的抒情性所产生的感染力外,其艺术上的成功还在于塑造出一大批鲜明的人物形象。林庚认为鲍照诗歌表现了一个都市流浪者的不平。 引自第379页 尤其是他所塑造的一批以爱情为生命的女性形象,是对汉魏诗歌塑造女性的传统的有力发展。在当时的诗坛上,差不多找不到同类的女性形象,与后来宫体诗中色情化的女性形象也是形似而精神完全不同。这些女性,有的如《代陈思王京洛篇)中的主人公,其身份为依附贵族的女子;有的则完全是寒素家庭秀与都市欢场中的女性。其身份与具体的生活环境虽不同,但其精神深处却同样地向往着平等、坚贞的爱情。这是飽照受汉乐府平民世界的女性观、爱情观影响的结果,同时也是因为其自身作为寒素士子,本身遭遇压抑的社会处境,因此比起贵族子,更容易体会女性追求坚贞爱情与朴素、平等的男女关系的心理。 引自第380页 鲍照的女性角色,值得研究。
四、五言诗体
(一)雅颂及侍从登览之作
(二)纪行抒情之作
(三)酬赠抒情之作
(四)拟古抒情之作
(五)日常吟咏抒情之作
总之,在元嘉诗坛上,鲍照是最为博大精深的诗人,其诗学不仅涵括其当代诗学的全部,更重要的是追溯并复活了汉魏诗学的传统。在南北朝诗坛上,真正是一个承前启后的集大成的诗人。在这一点上,南北朝诗人中,只有鲍照可以与庾信匹敌,杜甫名句云“清新庾开府,俊逸鲍参军”。他们可以说是南北朝时期诗人中对李、杜等唐代大家启迪最大的两位。 引自第38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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