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抄
“为什么可人的女人总嫁给无趣的男人呢?” “因为聪明的男人不会娶可人的女人。” 引自 Chapter 04 015 “你为什么认为——这个世界上最宝贵的事物,会像沙滩上的石头一样,任由哪个漫不经心的过路人随随便便就能捡起来呢?美是一种奇妙的事物,是由灵魂深受折磨的艺术家从世界的混沌中创造出来的。美被创造出来了,但它也不是每个人都能懂的。要想认识它,你必须重复艺术家的冒险经历。他唱给你的是一首美妙的乐曲,你要想在心里再听一遍,就得有知识、敏锐的感觉和想象力。” 引自 Chapter 19 082 作品是对作者内心的揭示。与人打交道时,他只给你一个希望世人接受的表面,你只能通过他无意中做的某个小动作以及掠过他脸上的某个他不熟悉的表情才能对他有一个真实的认识。有时候,人们把面具戴得完美无缺了,真的会变成他们所装扮的那个人。但在他的书或者画中,他将真实的自己展露无遗。他的装腔作势只会暴露他的空虚。涂过油漆、瞧上去像是铁条的木条只是木条。假装有个性无法掩盖平庸的头脑。对目光如炬的观察家来说,一个人就算在创作最随意的作品时,也会暴露其内心深处的最隐蔽的秘密。 引自 Chapter 42 187 我不太相信自己的眼晴。我离开惠灵顿之后过去的那段日子好像很不寻常。惠灵顿整洁,富有英国味儿,令你想到英国南部海岸的海港城市。此后的三天,海上暴风雨来了。灰色的云相互追逐着划过天空。然后风停了,大海变得平静、蔚蓝。太平洋比别的海洋更荒凉,空间似乎更辽阔,在它之上,连最平常的旅行都有几分冒险的意味。你呼吸的空气是一剂万能灵药,让你为突如其来的事做好准备。凡夫俗子也不知道离幻想中的金色王国近了,只知道离塔希提岛近了。由岩石构成的壮丽的姊妹岛穆里亚,就像魔杖挥出的虚幻织物,从广漠的大海上神秘升起,进入了视野。其轮廓凹凸不平,就像太平洋中的蒙特塞拉特岛,你可以幻想,波利尼西亚的骑士们以奇特的仪式,捍卫对人类来说是禁忌的秘密。随着距离越来越近,穆里亚岛秀丽的山峰的轮廓变得越发清晰,这时它的美便掀起了面纱,你从它的旁边驶过,它却保守着自己的秘密,黑乎乎的,显得神圣不可侵犯,似乎将自己裹在了冷漠而不可进入的阴森之中。你走近了,想在暗礁中找个出口,这时,倘若它突然从你的视线中消失,眼前只剩下蔚蓝而孤寂的太平洋时,你也不觉得吃惊。 塔希提岛高耸、幽绿,你会猜到它那暗绿色的层峦叠嶂中有着寂静的山谷,它们的幽深中藏着神秘,清凉的溪呜咽着,哗哗流淌,你觉得在那些绿树遮荫的地方,生活自太古以来就一直按照远古的方式延续着。尽管这里有着某种悲伤、可怕的东西,但这种感觉转瞬即逝,只是让你更加敏锐地感到了当前的快乐。就像一群快乐的人嘲笑一个小丑说的俏皮话时,你可能会在他的眼睛里看到的那种悲哀;他的嘴唇在笑,他的笑话越发有趣,因为在欢声笑语的分享过程中,他发现自己的孤独越发不可忍耐。因为塔希提岛在微笑,在示好,就像一位大肆展露魅力和美貌的优雅美人。再没有比船入帕皮提港口时更能让你觉得安心了。停泊在码头旁的纵帆船很整洁,港湾小镇洁白、文雅,风凰树在蓝色天空映衬下变成鲜红,炫耀着它们的色彩,像是在热情高喊。它们是肉感的,透着一种不知羞耻的放荡,让你喘不过气来。汽船停靠码头时,蜂拥而至的人们兴高采烈而又彬彬有礼,他们一片笑语喧哗,都不时打着手势。这是一片棕色的脸的海洋。你觉得色彩在烟火般湛蓝天空的映衬下在走。做每件事的时候都是闹哄哄的,无论是卸行李,还是海关检查,每个人似乎都在对你微笑。天很热,色彩令你感到目眩。 引自 Chapter 45 202 史崔兰和尼克斯待的那家酒吧里,机械钢琴很大声地奏出舞曲。屋子里,桌子旁坐满了人,这边十来个水手喝得烂醉,正在大吵大闹,那边是一群当兵的;挤在中间的则是一对对跳舞的男女。蓄着胡子的水手脸呈褐色,毛手毛脚地使劲儿搂着女舞伴。女人们身上仅穿着连衣裙。不时能看到两个水手起身共舞。屋里的噪声震耳欲聋。人们唱着、叫着、笑着;当男人深吻坐在他大腿上的女子时,英国水手发出的嘘声更添喧闹。空气中弥漫着男人的靴子抬起时扬起的灰尘,和烟雾混在一起,变成了灰色。屋子里热得不行。吧台后面坐着一个正在给孩子吃奶的女人。侍者是个矮个子,有一张偏平多斑点的脸,端着放满啤酒杯的托盘急匆匆地走来走去。 引自 Chapter 47 210 只要有人做出别人意想不到的事,别人总会将这种行为归结为最丢脸的动机。 引自 Chapter 50 227 在波摩图斯的岛屿上,夜里从未有过这般的万籁俱寂。海滩上会有动物发出的沙沙声,有不停爬动的小甲壳类动物,还有地蟹匆匆爬动时发出的杂音;偶尔会听到咸水湖里鱼儿跳出水面的声音,有时则是棕色的鲨鱼吓得其他鱼类落荒而逃时发出的急促而嘈杂的溅水声;最重要的是,那如同时间般永不停息、碎浪打在礁石上发出的闷闷的轰隆声。但在这里没有一丝声响,空气中弥漫着只有在夜里オ会开放的白色的花散发出的芬芳。那一夜是那么美,以至于让灵魂几乎无法承受肉体的禁锢。你觉得你的灵魂仿佛就要随着虚空飄然而去,而死亡竟宛若一位挚友。 引自 Chapter 52 237 色彩如此怪异,以至于语言几乎无法表达出它们所传出的那种困惑的情感。有各种阴郁的蓝,就像是用青金石精心雕刻出的碗的晦暗,却又摇曳着一层光泽,让人想起神秘生命的颤动;也有各种好似腐败生肉般的恐怖的紫,却也泛着一种肉欲的热情,让人隐约想起黑利阿加巴卢斯时期的罗马帝国;还有各种冬青浆果般的艳红一一让人想起英国的圣诞节,雪、美味佳肴和孩子们的喜悦——却又像是被施了某种魔法,变得柔和了,娇嫩得如同鸽子令人心醉的胸部;还有各种与某种不正常的激情一同退化成如春天般芬芳、如山间闪亮泉水般清激的绿。有谁能够说得出,幻想要经历怎样的苦痛才能画出这些果实?它们应该属于赫斯珀里得斯位于波利尼西亚的某座花园。它们有着某种奇特的活力,就好像创造于地球黑暗历史的某个阶段,那时候万物还没有固定下来的不可改变的形状。它们出奇的奢华。它们满富热带的气味。它们似乎拥有一种属于它们自己的阴郁的热情。那是一种有魔力的果实,尝一口或许就能打开通向天才会知道的灵魂深藏着的何等秘密以及想象力的神秘宫殿的大门。它们面露怒气,暗含始料未及的危险,一个人吃了它们就会变成野兽或者神。一切健康、自然的事物,一切与幸福关系和简单之人的简单快乐有关的东西,见了它们都会沮丧地后退;然而,它们又有着一种可怕的吸引力,就像分辨善恶的树,因拥有某种未知的可能性而变得可怕。 引自 Chapter 57 2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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