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二五年摘录
其实古今的圣贤以及哲人学者所说,何尝能比这高明些,他们之所谓“将来”,不就是牧师之所谓“死后”么? 引自第5页 我想,苦痛是总与人生联带的,但也有离开的时候,就是当睡熟之际。 引自第5页 醒的时候要免去若干苦痛,中国的老法子是“骄傲”与“玩世不恭”,我自己觉得我就有这毛病,不大好。 引自第5页 现在的所谓教育,世界上无论那一国,其实都不过是制造许多适应环境的机器的方法罢了,要适如其分,发展各各的个性,这时候还未到来,也料不定将来究竟可有这样的时候。 引自第11页 这一类人物的运命,在现在,——也许虽在将来,是要救群众,而反被群众所迫害,终至于成了单身,忿激之余,一转而仇视一切,无论对谁都开枪,自己也归于毁灭。 引自第12页 很熟悉甚至于亲切的情绪,但想许久都想不到自己曾在什么作品中见过类似的人物形象。
中国大约太老了,社会里事无大小,都恶劣不堪,象一只黑色的染缸,无论加进什么新东西去,都变成漆黑。 引自第12页 我的作品,太黑暗了,因为我只觉得“黑暗与虚无”乃是“实有”,却偏要向这些作绝望的抗战,所以很多着偏激的声音。 引自第12页 其实这或者是年龄和经历的关系,也许未必一定的确的,因为我终于不能证实:惟黑暗与虚无乃是实有。 引自第12页 掉了一顶帽子,有何妨呢,却看得这么郑重,实在是上了仲尼先生的当了。 引自第13页 停止一种报章,(他们的)天下便即太平么? 引自第17页 严格的说起来,则那天的看客,什么也不懂而胡闹的很多,都应该用大批的蚊烟,将它们熏出的。 引自第21页 其实这不是新添的坏,乃是涂饰的新漆剥落已尽,于是旧相又显了出来。 引自第22页 倘不同化,怕终不能占得势力,但若同化,则占得势力又于将来何益。 引自第22页 由此可知见事太明,做事即失其勇,庄子所谓“察见渊鱼者不祥”,盖不独谓将为众所忌,且于自己的前进亦有碍也。 引自第23页 当群众的心中并无可以燃烧的东西时,投火之无聊至于如此。别的事也一样的。 引自第44页 若今日者,则我以为只要目的是正的——这所谓正不正,又只专凭自己判断——即可用无论什么手段,而况区区假名真名之小事也哉,此我所以指窗下为活人之坟墓,而劝人们不必多看中国之书者也! 引自第58页 我虽然被称为“编辑先生”,非常娇气,但每星期被逼作文,却很感痛苦,因为这简直象先前学校中的星期考试。你如有议论,敢乞源源寄来,不胜荣幸感激涕零之至! 引自第59页 “不胜荣幸感激涕零之至!”
我现在愈加相信说话和弄笔的都是不中用的人,无论你说话如何有理,文章如何动人,都是空的。他们即使怎样无理,事实上却箸箸得胜。 引自第63页 然而,世界岂真不过如此而已么?我还要反抗,试他一试。 引自第64页 牺牲为群众祈福,祀了神道之后,群众就分了他的肉,散胙。 引自第64页 我明知道笔是无用的,可是现在只有这个,只有这个而且还要为鬼魅所妨害。 引自第68页 你的反抗,是为希望光明到来罢?(我想,一定是如此的。)但我的反抗,却不过是偏与黑暗捣乱。 引自第69页 所以者何,就因为我的思想太黑暗,但究竟是否真确,不得而知,所以只能在自身试验,不能邀请别人。 引自第69页 不反抗比反抗无危险,但是我一想到我之外的人,我就绝不敢如此这般。 引自第71页 这原因大概是因为“无聊”,人到无聊,便比什么都可怕,因为这是从自己发生的,不大有药可救。 引自第76页 可是据我看起来,要防一个不好的结果,就是白用了许多牺牲,而反为巧人取得自利的机会,这种事在中国也常有的。 引自第77页 我的时常无聊,就是为此,但我还能将一切忘却,休息一时之后,从新再来,即使明知道后来的运命未必会胜于过去。 引自第78页 但这日二时以后,我又喝烧酒六杯,蒲桃酒五碗,游白塔寺四趟,可惜你们都已逃散,没有看见了。 引自第86页 “年届半百,位居讲师”也者,竟在此炫耀自己酒量!
若夫“居然睡倒,重又坐起”,则足见不屈之精神,尤足为万世师表。 引自第86页 足为万世师表!
……至如“专擅”云云,只准限于文稿,其他事项,自有愚兄主张,一切毋得滥为妄作,否则“家规”犹在,绝不宽容也。 引自第92页 哈哈哈哈哈你们在干嘛啊
第九章 结论。 肃此布复顺颂 嚷祉。 第十章 署名。 鲁迅。 第十一章 时候。 中华民国十四年七月十六日下午七点二十五分八秒半。 引自第10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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