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恨歌》与《圆圆曲》
陈寅恪《〈长恨歌〉笺证》:“明皇与杨妃之关系,虽为唐世文人公开共同习作诗文之题目,而增入汉武帝、李夫人故事,则白、陈之所特创。在白《歌》、陈《传》之前,故事大抵尚局限于人世,而不及于 灵界。其畅述人天生死形魂离合之关系,似以二作为创始。此故事既不限于现实之人世,遂更延长而优美。”——504页
盖《圆圆曲》之前出采莲人,即《长恨歌》之前出汉皇也;《圆圆曲》之后出伎师、女伴云云,即《长恨歌》之后出道 士、太真云云也。其亦以夫差与西施事暗喻三桂与圆圆事,甚明。所以然者,不徒二女同属吴娃,亦缘三桂姓氏得借吴宫点出。《长恨歌》之用事,但在起结;而《圆圆曲》则以一事衍之为三,分置篇中。其用意在谋全诗结构之严密,尤可见焉。——505页
白氏取汉武帝、李夫人故事为其作品之影本;吴氏效之,乃有取于夫差、西施故事,此固从同矣。然其运用之妙,又自小殊,亦有不可不审辨者。考《长恨歌》于道士之觅杨贵妃,有极具体之记述与描写……若《圆圆曲》所取西施事实,则颇简单,皆见于稗史传说;而其意象之取诸前人作品,亦至显明。——505页
《长恨歌》所用之事,初虽假作暗喻,然 其后半则由典实之比拟,进而为故事之演化。故所作之描写与所暗用之典实,始近而终远。其结果挥空成有,乃变为全诗整个本事中之一部分。是因中有创也。而《圆圆曲》所用之事,则始终居于比拟之地位。此典实非与全诗本事必不可分。故其于诗之主体,为渲染而非渗透,为陪衬而非演化。——505-506页
梅村诗尤长于歌行之体,《圆圆曲》则其此体之杰作。——506页
《四库全书总目》卷一百七十三《〈梅村集〉提要》云:“歌行一体,尤所擅长。格律本乎四杰,而情韵为深;叙述类乎香山,而风华为胜。韵协宫商,感均顽滟。一时尤称绝调。”——50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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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恨歌》与《圆圆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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