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穷与贱民的产生
7.5.2.3,从p550开始。
贫穷与贱民的产生。
这段是法哲学里最有名的部分。黑格尔认真刻画了,一方面社会如何灌输给贱民各种需求,另一方面,贱民无法满足这些需求。贱民被国家与宗教所排挤。黑格尔说贱民缺乏宗教的慰藉,因为缺乏得体的衣服而无法进入教堂,或者干脆周日也必须上班(www)。健康没有保障。但这些都是相对次要的,最重要的是,劳动分工、消费增加、大量阶层的贫穷化促进了财富的集中。过度生产与失业问题也促进了贫困化。特定社会阶级的瓦解形成了贱民。穷人带上了叛逆、懒惰、绝望的印象。英国尤其如此。曾经在道德篇里提到过的Notrecht,在此之前是偶然的,但在这里,Not则被制度化institutionalisiert。Wir haben früher das Notrecht betrachtet als sich auf ein momentanes Bedürfnis beziehend. Hier hat die Not nicht mehr bloß diesen momentanen Charakter.指出黑格尔没有指出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黑格尔拒绝了通过向富人征税来保证穷人的生活,因为这样就丧失了通过工作劳作而获得的尊严。他反对人为制造工作岗位因为进一步扩大生产只会引发弊端。所以黑格尔指出,哪怕市民社会中已经出现了财富过剩的状况,但市民社会仍不够富足到能够遏制贫穷的过剩与贱民的产生。黑格尔的解决方案归根结底是让贱民听凭天命,甚至去乞讨。(这里我反对Hösle的说法,因为黑格尔只是在描述英国的状况,并非在开药方,实际上黑格尔对贫困束手无策,他直接放弃开药方了。)这样的论断与前述章节矛盾,尤其是对于黑格尔这样一位致力于用伦理克服道德的哲学家而言。黑格尔还指出了两种克服现代经济窘境的可能性。第一,扩大市民社会,开辟新的市场,即殖民,这便使回到开端回到家庭原则成为可能。但这个方案存在自然界限,因为地球就这么大;其次,黑格尔自己人为市民社会的发展必然带来贫困问题,那么殖民地发展到一定阶段后会重蹈覆辙。因此借助殖民的方式,问题只是被向后推延,贫困只被出口而未被解决。真正带来新鲜可能的第二套方案:同业公会Korporation。这种现象特别存在于第二阶级中。在同业公会中,个体利益被一个局部普遍性所包裹,个体为其操劳,又受其照料。贱民所缺失的承认也在同业公会中得到保证,令贱民在困境中也能得到支持。在同业公会中,贱民得到了他的【第二家庭】。第二家庭一如他原生的第一家庭,承担起了国家的伦理实体。黑格尔甚至从这里推导出了对等级国家的合理化论证。他认为,一个在自身内有一定风俗道德的小利益团体比彻底的自私自利要好。虽然从内容上,这种利益小团体更激烈地对抗着真正的普遍性,但至少从形式上,利益小团体具备能局部地超越自身特殊性的品质。显而易见的是,利益小团体无法解决制造出市民社会的根本性社会冲突。而这就意味着,国家作为比市民社会更高的伦理实体,必须超越小团体的原则:国家的普遍意志必须借由社会国家性质的举措(立法、行政措施等)对社会进行介入与管理。但哪怕黑格尔有一定这样的倾向,却在法哲学原理里我们是找不到直接论述的。黑格尔并非自由主义者,他对此并不是那么关心。市场的自我分裂力量相信自由放任的力量会令万物重获新生。但黑格尔必须要问这是何以可能的。过度生产会有什么后果?个体在过度生产造成的失业浪潮中是无力的,哪怕从长远来看产业转型与下岗培训再就业是可能的,但从短期上讲,会有某几代人被牺牲掉的情况。黑格尔说,有千百万人在这个转变过程中灰飞烟灭。黑格尔甚至说道,哪怕黑死病过去了,但人死不能复生。过去,治理令人上瘾,如今,我们无为而治。黑格尔的理论性阻碍他向未来提出要求,也是在此意思上,他最终也只是个自由主义者。黑格尔反对一种应当的概念:我们能满足于现实,为了能为未来而找到一个对于理性应当的要求,黑格尔不满足于同时代的道德的应当概念。当代的道德对他来说是一个未来的伦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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