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比手上有的两个不同的翻译
仅供参考。
1.
代珂:
我经常在照片和教科书上见到现实中的金阁,可父亲口中虚幻的金阁却在我的内心占据上风。父亲从未提过现实中的金阁如何光芒璀璨,可他的话总让我觉得这世上再无比金阁更美之物,且“金阁”这两个字,这音韵在我内心勾勒出的金阁是那样无与伦比。 引自第4页 陈德文:
从照片和教科书里每每看到现实的金阁,可在我心中,父亲讲述的金阁的幻影更胜一筹。父亲绝不说现实的金阁金碧辉煌之类的话。在他看来,地上再没有比金阁更美的东西了。而且,从“金阁”这两个字的字面和发音上来说,我心中的金阁才是无可比拟的呢。 引自第4页 2.
代珂:
就在那时,海军机关学校的军装被脱下来挂在涂了白漆的栅栏上,一起被挂上去的还有裤子和白色的贴身衫……它们紧挨着花丛,释放出青年带有汗液的体味。蜜蜂错停在这闪耀着白色光芒的衬衫之花上歌脚。金穗点缀的军帽挂在栅栏上,就像当初在他头上时一样,压得那么端正、那么深。他受了学弟们的撺掇,到后面的摔跤场去了。 引自第8页 陈德文:
他无意中把机关学校制服脱下来一扔,挂在了白漆栅栏上,还有裤子和白衬衫…这些衣物紧挨花,散发着浸满汗水的青年的肤香。蜜蜂搞错了,停在洁白闪亮的“衬衫之花”上歇息翅膀。尤其是镶嵌金缎带的制帽,盖在一根木栅栏顶端,就像扣在他的头上,既端正,又牢靠。他受低年级同学的挑动,到后面的土台上表演摔跤。 引自第9页 3.
代珂:
月亮、星星、夜空、云朵、借助高耸的巨松得以与天相接的山峦、斑驳的月影、泛着苍白的建筑,在这一切事物当中蕴含在有为子的背叛里清澈的美使我沉醉。她有资格独自一人昂首挺胸地登那雪白的石阶。那背叛和星星、月亮、巨松样,和我们这些证人一起存在于世界之中,全盘接受了这自然。她代表着我们,一步步地攀登 我无法停止这样去想,不禁激动地喘息起来。 通过这次背叛,她终于也包容了我,就在此刻,她是我的。 引自第17页 陈德文:
月、星、夜云,以矛杉的棱线连接天空的山峦,斑的月影,白光浮动的建筑。万物之中,有为子版逆的澄明的情影使我迷醉。她有资格独自挺胸登上这段白色的石阶。这个叛逆和星、月、矛杉化为一体。就是说,她和我们这些证人同住于这个世界,收容着这样的自然。她作为我们的代表,从那里攀升而上。 我喘着气,不能不作如是想:“由于叛逆,她终于接受了我。她现在就是我的人了。” 引自第20页 4.
代珂:
如此这般,金阁时时向我显现,可在现实中我却不得见这一点很像此地的海。舞湾就在志乐村往西一里半处,但由于山脉遮挡,从志乐村看不到海。然而这片土地上总有着某种海的迹象。有时可以闻见风中海水的气息,起风浪时成群的海鸡避难而来,就落在附近的田野。 引自第4页 陈德文:
就这样,金阁无处不在,而在现实里又未能一见,这一点和这块土地上的海很相似。舞鹤湾位于志乐村西面近六公里光景,海面被山遮挡了,看不见。但是,这块土地始终飘溢着无时不在的海洋的气息。风有时也带着潮腥味儿。海上一起风浪,成群的海鸥慌忙飞来,散落在附近的水田里。 引自第4页 5.
代珂:
我已不再从眼前所见的风景和事物中追寻金阁的幻影,渐渐地,金阁变得更深刻、更坚固、更实在了。它的每根木柱华头窗、屋顶和顶端的风凰全历历在目,仿佛一伸手就能触碰到。它那精致的细节和复杂的全貌相互呼应,就好像回忆起段旋律就听见了整首乐曲一般,无论观察哪一处细节,金阁的全貌都呼之欲出。 引自第29页 陈德文:
我不再从实际的风景和事物中追逐金阁的幻影了。金阁逐渐变得深沉、坚固和实在了。那一根根梁柱、花头窗、屋脊和顶端的凤凰清晰地浮现在眼前,伸手可及。纤细的局部、复杂的全貌相互映照,使人联想到音乐的一小节,不论截取哪一部分,都能带出整体,鸣奏着金阁的全部乐章。 引自第37页 以上均出自第一章。
第七章:
6.
代珂:
我试图以蜜蜂的眼睛去观察。菊花工整地铺展开毫无瑕疵的黄色花,宛如缩小的金阁般美丽,如金阁般完整,但它们绝无化身为金阁的可能,只不过是夏日菊花的一瓣。没错,那只不过是实实在在的菊花,是一朵花,一种不含任何形而上的暗示的形态。它保持着存在应有的尺度,以此散发出几乎满溢的魅惑,成为最迎合蜜蜂欲望的模样。在无形的、飞的、流动的、律动的欲望面前,如此般藏身于被其视为对象的形态中悄无声息,这是怎样的一种神秘!形态势渐稀薄,几乎将被撕裂,细微而隐约地颤抖。这也是理所当然的,菊花最端庄的形态正是照着蜜蜂的欲望描画而成的,它的美本身就是面向预感而盛开的花瓣,眼下正是其形态在生之中绽放意义的瞬间。形态,是缺乏形态的生的模具,同时不具形态的生的飞跃则是这世间所有形态的模具。蜜蜂扎入花朵深处,满身花粉,沉醉于酩酊之中。我眼看着夏菊接纳了蜜蜂的融入,自己也仿佛变成只穿着奢华的黄色盔甲、随时准备离开花茎展翅飞翔的蜜蜂,剧烈地摇晃着身躯。 我快因光明和正在光明之下发生的一切而眩晕了。我忽然想到,当我放弃以蜜蜂之眼而回到用自己的眼睛观察时,眺望着眼前情景的视线或许正好与金阁的视线重合。事情应该是这样的。就像我放弃蜜蜂的眼而回到自我一般,在生逼近我的那,我放弃了自我而选择了金阁的眼睛。这又恰巧是金阁出现在我与生之间的时候发生的事。 引自第166页 陈德文:
我用蜜蜂的眼睛观察,菊花绽开了黄色的端正的花瓣儿,一点瑕疵都找不出来。它正如小金阁一般漂亮,如金阁一般完整。但是,它绝没有变成金阳,而只停留于朵夏菊花上。是的,这确实是菊花,是朵花,不含有任何形而上的暗示,而只停留于一种形态之上,由于保持存在的节制,才得以释放充溢的魅力,从而和蜜蜂的欲望相等同。于无形的、飞翔、流动、强力的欲望面前,如此隐身于对象的形态而生息,这是多么神秘啊!形态渐渐变得稀薄、残破、战,这也是理所当然。因为菊花端正的形态是仿照蜜蜂的欲望而生成,其美丽的自身,是面向预感而绽开的花朵。如今,正是形态的意味在生之中大放光明的瞬间。形就是无形流动的生的型,同时,无形的生的飞翔是这个世界一切形态的铸型⋯⋯蜜蜂如此突进花的深部,沽满花粉,溺身于酩酊之中。我看到接纳蜜蜂的夏菊花自身,也变成身着黄色铠甲的蜜蜂,剧烈地摇晃着身子,眼看就要离开花茎而飞翝起来了。我几乎被这种光与光之下进行的交合弄得眩晕了。我又蓦地脱离蜜蜂之眼还原为我自己的眼睛了。这时,我眼望着一切,心想,我的眼睛正好对着金阁眼睛的位置上。是这样的,我中止了蜜蜂的眼睛,还原为自己的眼晴,生迫近我的一刹那,我中止了我的眼将金阁的眼晴据为己有。此时,金阁正好出现于我和生之间。 引自第20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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