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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过 24/7:晚期资本主义与睡眠的终结
当代政治理论的一个潮流,是把暴露(exposure)看作一个人成其为人的根本或永恒的特征。个人不是自治的或自足的单个的人是无法被理解的,除非把他放在与外在于他的和面对着他的他者的关系之中正因为个人处于这样脆弱的状态下,オ需要人与人间的互相依赖。社会的长存靠的正是这种互相依赖。引自 第一章在大部分主流社会理论中,现代的个人是在完全不用睡觉的状态下生活和行动的,至少时不时是这样的——这是种有着强烈自我意识的状态,有能力对事件和信息做出评价,作为理性客观的主体,参与公共或公民生活。任何把人形容为丧失能动性、只能被动接受操控或行为管理的说法,往都被认为是对人的简化或是不负责任的。引自 第一章经常有一种观念认为我们正在转折时期,正从个时代过渡到另一个时代,且尚处于后一个时代的开端。这种观点假定,在新时代相对稳定下来之前,社会和个人主观上要经历一个不安的适应期,会持续一到两代人的时间。以一个新的技术时代来表征全球化的当下,这么做的后果之一便是,由于宏观的经济发展和微观的日常生活发生的变化,我们感受到一种历史必然性。把技术发展描述成类自动的,受自生系统或自我组织的过程推动的观点,使得人们把当代社会现实的很多方面都视作是自然事实,是必然的、无从改变的。人们错误地把今天最常见的产品放置在线性解释框架里,其中包括轮子、尖拱、活字等,却遮蔽了过去150年里发明的最重要的技术:各种对人的管理和控制的机制。引自 第二章每一个新产品和新服务都声称自己对生命的组织管理至关重要,越来越多的需求规范着人们的生活,但这些并非出于人们自己的主动选择。在某一领域中,个人活动的私人化和区隔化使人保有这样的错觉,误以为可以“在智识上胜过系统”,并能与这个系统形成独特的或更优越的关系,认为自己更有自主性或者好像并未处于弱势。引自 第二章 人类理解世界的框架正日益失去其复杂性,任何不在计划或预料之内的事物都被消耗殆尽。许多存在已久且意义多元的社会交换形式已经被改造成了一连串习惯性的命令和反应。同时,反应的类型变得公式化了,在大多数情况下被缩减到了小范围的儿个手势或选项。引自 第二章 “梯坤”的同仁们( the Tiqqun Collective)认为,人类已经变成了全球城市社会中无害的、顺从的居民。即使没有任何直接的强迫,我们也会根据指示行事;我们允许我们的身体,我们的思想我们的乐接受外部的管理,想象力需要从外部强加到头脑里。网络系统通过监控我们的线上生活向我们推荐商品,我们购买这些商品后自觉地留下反馈给别人,告知他们我们买了什么。我们向形形色色的生物计量和监视系统的入侵臣服,逆来顺受;我们吃着有毒的食物,喝着有毒的水,住在核反应堆附近,却毫无怨言。人们已经完全放弃了生活需要承担的责任,这从很多畅销指南的书名就能看出来。这些书名透着一丝残忍的宿命论的调子,告诉人们有生之年必须要看的1000部电影、要去的100个地方和要读的500本书。引自 第二章作为一个当代的惯用语,“眼球”这个词作为一处控制的场所把人类的视力重新定位成了一种肌肉活动,听命于外部的指示或刺激。目标是提升眼球的能力,使它能够停留在那些精准定位的区域或兴趣点上。眼睛已经从光学的领域脱离出来了,成了一个回路中的介一元素,其最终结果总是要求人的身体对电子命令的要求做出机械的反应。引自 第三章电视的一大创新就是它把同质性和习惯性的行为植入到先前很少被直接控制的生活领域。引自 第三章在看电视消磨时间的方式出现之前,人们曾以五花八门的方式度过、使用、挥霍时间,忍耐时间过得太慢,自由分配自己的时间,之后时间的模式更整齐划一,人们的感官反应的范围更狭窄了。电视给外部社会和内心精神世界带来的重大改变可等量齐观,扰乱了这两端的关系。大量人类实践行为被一系列更受限制的不变的静止状态所代替。引自 第三章在24/7式的资本主义世界里,外在于个人利益的社会性注定要被掏空,对于孤独地沉溺于电子世界里的人来说,公共空间所依赖的人际间的基础已变得微不足道。引自 第三章把梦虚构成可以进入和客体化的形象,只是一个更大背景的一部分,即我们的生命不断被要求外在化为预制的数码格式。当景观社会的逻辑高歌猛进,自我就被重组成一个新的混合体,既是消费者,也是消费的对象。引自 第四章在现在的环境里,不可说的恰恰是要集体颠覆下述现状的愿望:无处不在的社会孤立、经济不平等与强制性的自私自利。引自 第四章只有一个感知的行为——一种非习惯性的观看——才能触发对实践惰性的克服:当一个人恍然大悟,意识到自己是群体的员,与群体成员休戚与共,有着共同的物质和主观经历。宽泛地概括一下,就是要在怨愤交加的时刻,辨识出共同性和相互依存的条件。当一个人理解到自己与他人的疏离,他就在意识上迈进了一大步这一发现为“清除序列性”和“用共同体代替”奠定了基础。这是对现实的再度视觉化,包括如下的理解:人类有共同的目标和计划,最想要的东西从来都无法仅凭一己之力就得到,只能通过群体的共同实践,即使这样形成的群体或共同体不可能永世长存。引自 第四章如果网络不能为现存的、由共同经历和亲近的社会关系服务,那么它们将不断地重造和加强其固有的分离、不透明、虚伪与利主义。所有把社会媒体当成救命稻草的社会动荡历来都只能热闹一时,最终变得无足轻重。引自 第四章或许更重要的是,24/7使个人的耐心和对他人的敬意感萎缩了,对任何形式的直接民主而言,它们都是必不可少的:耐心地倾听他人,等待着轮到自己再发言。写博客的现象就是其中一个例子——自说自话的单向交流式的胜利。在这个模式里,等待和倾听他人的可能性被消灭了。不论其意图是什么,写博客都宣告着政治的终结。现在我们还在做的这个等待的行为一一在交通堵塞时或机场排队时一一使我们愈发感受到对周围人的不满,与他们处于竞争的关系。有一条关于阶级社会的常识很浅显但一针见血一一富人从来不需要等待。这也催生了大众不论何时都想仿效这项精英特权的欲望。引自 第四章现在实际上只有一个梦,期待了所有其他的梦:一个共享的世界,它的命运是没有终点的。一个没有亿万富翁的世界,它的未来不是野蛮主义的或后人类(post-human)的,历史也可以呈现出另一番样貌,而不是被物化为灾难的梦魇。有可能——在许多地方,在许多不同的状态下,包括幻想或白日梦里想象一个没有资本主义的未来是以睡梦为开端的。这意味着睡眠是一种彻底的中断,是在拒绝全球资本主义无以复加的重量。这也意味着在睡眠这个日常生活中最平凡无奇的地方,可以一再上演更重要的开端和新篇章。引自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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