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读者在看诗词之前有一点是先要明确的:读者须知道他把玩欣赏的究竟是诗本身,还是诗后面的那个人,或那个人想说的话。也即是说,在你而言,诗究竟是艺术品还是一件传导介质。两种读法本身有其门槛差异,这个无须讳言。而诗法水准之外也不难见,前者更多近乎写作者兼鉴赏者视角,需对作品的用语、节奏、质地、传接、回旋、环应加以品味考评,所谓作者情致,只是成文前提和作品底色,并非供观者汲取之物;而后者却更多站在倾听者视角,只要诗后面站的人是可爱的,真诚的,美的,说的话是可亲的,可感的,合理的,那么技法云云反而是愈少或愈无痕迹而愈佳。今古能同时耐得两种视角考量的诗人并不多,屈子老杜幼安之流或能参差近之,而无法平衡才是常态。自然,大多数诗之魅力也正在其不平衡。通常来讲,于文论一道有些野心的词人,其作品往往略近前者,而哀乐倍于人的性情之辈,则当更对后者的胃口。纳兰词以“自然眼舌”著称,自然更偏后者一路。 木兰花不易填,因其上下阕的格律完全一致,便不若同样七字叠罗的《浣溪沙》那样承转雍容;又为其仄声一韵而下,故而亦未如其平仄数度换韵的变调《减兰》那样吞吐拗怒。其通贯处,当如一剑刺落,入须先见小阻,而后游循肯綮,刃端微转不减余力,出时方见后力不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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