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欲望:陶醉 植物:大麻
「大麻消解了那种显而易见的冲突,这是靠着让我们暂时忘掉我们通常在感知某物,如冰淇淋时,总会带上的绝大部分包袱而做到的,让我们忘掉了我们业已成为了习惯的对某物之熟悉与平常的感知。对于某物感觉熟悉与平常,是不是就是对如果总是新鲜地去感知它的话必然会带来的压倒我们(至少是淹没我们)的力量的一种抵御呢?感觉熟悉和平常要依赖于记忆,如同讽刺、概括和厌倦也要依赖于记忆一样。这三种抵御也被受过教育的头脑用来抵挡体验的新鲜,这样才能度过每一天而不至于持续地、过分精疲力竭地每每感觉惊异。”」
「正是靠着暂时性地错置了许多我们早已知道(或者是我们以为我们知道)的东西,大麻才恢复了一种天真来让我们去感知这个世界,而天真在成年人身上到头来又总是会与尴尬相联系的。大麻的化学成分是这样一些化学分子,它们具有让我们所有的人都变成浪漫主义者和超验主义者的力量。通过让我们丧失那种各个时刻紧密相连的记忆——这种记忆总是把我们从眼前的惊异感的边缘拉回来,总是把我们扔回到过去的熟悉的路径上——大麻的化学成分就打开了一个让某物更为贴近我们的直接体验的空间。靠着这种遗忘的优雅,我们就暂时地把自己继承下来的那种看待事物的方式搁置起来,如同第一次看到某物一样地去看它,所以,即使是平常如冰淇淋一样的东西也变成了“冰淇淋”!」
……
「记忆是惊奇的敌人,它不是在别的什么地方起作用而恰巧是在现在之中起着作用。这就是为什么除非你是一个孩子,否则惊奇就必须依赖于遗忘——依赖于一个过程,一个减少的过程——的原因。我们通常把麻醉品带来的体验认为是添加——人们经常说麻醉品“扭曲”了正常的感知,增加了感官提供的数据(比方说,增加了幻觉)——但是,与之正好相反的情况可能也是真实的,也就是说它也以减法来工作,减去了意识通常会在我们与世界之间造出的那些过滤器中的一些东西。」
「……(赫胥黎)用意识的“减压阀”来指称有意识的大脑对日常生活体验进行编辑的功能。这种“减压阀”使得我们不被“真实的压力”压碎,但它做到这一点也是付出了代价的,因为这种机制阻止了我们将真实作为真实那样来观察。神秘家们和艺术家们的洞见就来自他们能够把大脑的这种“减压阀”关闭的特殊能力。……我想我理解了赫胥黎所说的意识的“减压阀”,尽管在我个人的体验中这种机制看起来有所不同。我把普通的意识视为更像一个漏斗,或者可以更好地比喻为一个沙漏束紧了的颈部。在这样一个比喻中,大脑的眼睛就在过去与将要来到的时间之间起着平衡,决定着感官体验所提供的无数颗粒有哪些可以通过现在这个狭窄的缝隙,进入到记忆之中。
……这个比喻至少得到了一个观念:意识的主要工作是消除性和防御性的,维持着一种感知的秩序,以免我们被压垮。」
说明 · ·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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