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主义的本质就是把世界所有地方都理解为可以任意掠夺的公地,具体地说,欧洲和北美以外的“世界其他地方”,包括亚洲、南美、非洲在内,都被默认为可以剥削的公地。这种以大英帝国为典型的帝国主义模式一直持续到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在这个意义上我们可以把第二次世界大战的结東理解为帝国主义政治逻辑的一个逆转点。随着殖民地、半殖民地以及其他受压迫的传统国家变成了主权国家,并且模仿了欧洲国家的制度、技术和策略而具有一定程度的反击或报复能力,至少是不合作的能力,直接占用世界公地的现代帝国主义策略就不再是最佳策略了,因为世界已经充满了主权国家,不再有公地了。于是,继任世界领导的美国帝国主义对帝国主义进行了制度创新,把现代帝国主义转变为全球化帝国主义。
美帝国主义继承并且强化了现代帝国主义部分仍然有效的策略。现代帝国主义的殖民体系已经不可能了,但是不平等的国际贸易体系仍然有效,这是大英帝国的一个遗产;另外,以英语作为载体的知识霸权和不平等传播体系也仍然有效,这是大英帝国另一个更重要的遗产。这个知识霸权体系通过占有传播方式和垄断话语规则而推广了关于一切事物、社会、历史、生活和价值的一神教叙事,断了其他文化的知识和历史筋脉,将其他精神世界解构为无意义的碎片,使其他精神世界失去神圣性和完整性,以进步论的信仰(一神教的一种俗世版本)否定其他一切历史的历史性,把世界划分成中心和边缘,划分为“有历史的和进化的”世界和“没有历史的或停的”的世界,最终以这种不平等的叙事造成其他地方的知识和精神的退化,甚至使其他文化传统和精神作废。美帝国主义明显深化了现代帝国主义对其他国家的政治霸权、经济支配和知识霸权,从而形成世界全方位“依附”美国的格局,按照美国自
已喜欢的说法则是“美国领导”( American leadership)。这种“美国领导”被约瑟夫奈( Joseph S。Nye)生动地解释为“硬力量”和“软力量”的双重领导,即由美国领导和操纵的全球政治权力体系、全球资本与市场体系和全球话语市场体系。引自 5. 新天下的物质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