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教
第二,从宗教本质的立场来看,提问“我们而言,宗教的目的是什么”是错误的, 因为这 显然表明了一种试图远离宗教的追寻来理解宗教的态度。这个问题必定会被来自提出它的 那个人内部的另一个题所克服。没有其他路径能够导向一种对于什么是宗教及 目的的理解。达成这一克服的反是“我自己存在的目的是什么?”一切别的事物,我们都 以问其对于我们而言的目的何,唯独对宗教不能如此发问。因此,一切别的事物,我们把它们看成我们作为个人、作为人或作为人类的一个目的,联系我们的生活和生存来诉 那些事物。我们把作为人的自己置于中心,由此衡量作为我们人的生活内容的一切事物的重要性。但是,宗教颠覆了我们把自己认作目的并置于所有事物的中态。相反,宗教以如下间题作为出发点:“我存在是为了什么目的?” 唯有在生命的这样一个层次,即在一切别的事物丧失其必需性和效用的层次,我们才开始意识到宗教是生活的一种需要、一种必需。那我们究竟为何存在?难道我们的存在和人类 生命不是根本上无意义的吗?或者,如果确实有某种意义或重要性,我们去哪里找到它?当我 们如此怀疑我们的存在意义时,当我们自身对自己成了一个问题时,在我们内心深处就唤起了宗教的連寻。一旦根据其与我们的联系来考察和思考一切事物的模式被打破,一旦把我们置于一切事物中心的生活模式被推翻,这些问题以及它们所引起的追寻就出现了。这就是为何这种形式的宗教问题一“我们为何需要宗教?”一开始蒙蔽了自己的答案的原因所在。因为它阻碍了我们自身对自己成为一个问题。 总是在这样的时刻,即死亡、虚无或罪过一一或者是那样的一些处境,它们从根本上否定我们的生命、生存和理想,毁坏我们的生存根基,使生命的意义变得可疑一一成了紧迫的个人题之时,日常生活的必需之物,包括学识和艺术,全都丧失了它们的必需性和效用。这 种情形可以通过一场与死亡照面的疾病而出现,后者通过剥夺使某人的生活值得一过的某些转折性事件而出现…… 虚无指的是使生命的意义变得毫无意义之物。一旦我们自身对自己成了问题,一旦产生了我们为何存在的问题,那就意味着虚无绽现于我们的存在地基,而我们的存在就变成了个号。这种虚无的显现所预示的,无非是某人的自我存在意识有了一个非凡深度的穿透。 通常,我们的生活会继续,不停地关注某些事物,总是为我们自身内部或外部的事物所吸引。正是这些俗务,阻止了意识的深化。它们阻挡了这样一个视域的开启,在那里,虚无出现,自我存在成了一个问题。甚至学识和艺术,以及全部其他的文化活动,也是如此。但是,一旦这一视域在那些使得生活不断继续的俗务的底部开启,某些东西就像停滞了那样悬在你面前。这个东西就是无意义,它就在那些给生活带来意义的俗务的底部等着。这就是虚无感,我们在尼采和陀思妥耶夫斯基那里发现的“一切皆同”的感觉,它使得永无休止地向前的生活步伐停驻,并使生活后退一步。用禅宗的话来说,它“使光明就在脚下”。 在日常生活的不断前进中,我们脚底下的地基,总是因我们的稳步向前而抛在了后面。我们忽略了它。后退一步弄清楚自我的脚下之物一一“后退一步回到自我”,如古代禅宗所表述的那样一一标志着生活本身的一个转变。生活的这一基本转变,正是由生命地基处开的 虚无视域所引发的。它完全是从自我中心(或人类中心)的存在模式,这种模式常常问事物对我们(或人类)有何用处,向探询我们自身(或人类)的存在目的的态度转变。我们唯有站在这样的一个转折点上,“什么是宗教”的问题才真正地成了我们自的问题。 引自 第2章 宗 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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