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生活就是一连串模棱两可的双关语,它们将我们引向最后的真相,那唯一的真相。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能比想要阅读,随后用优美的散文语句大声抒发自己的阅读心得这一愿望更加令人感到满足。 喜欢是好事。被感动是不好的。 引自第65页 在某个冲动的瞬间,我们把心中所携带的秘密,置于一个刻着古希腊迈锡尼文的金属托盘的中央,而那些文字正含糊地诉说着人类的历史和渴求,事实上它们真正讲述的是我们的溃败,我们在那些争斗中坠落而不自知,我们已经把心脏放在了那个冰冷的托盘上。 引自第75页 生命有什么用处?书籍又有什么用处,仅仅是些影子罢了。 引自第82页 那个时候,就是在我离开费尔韦尔家的那个圣地亚哥城的夜晚,不可动摇的时光正在擢毁他们的作品;今天,当我以手肘为支撑起我的身体的时候,时光还在摧毁着它们;而到了未来,它依然会继续摧毁它们,到那时我已经不在这里了,就是说,我已经不存在了,或许只留下我的名望,我那像黄昏一样的名望,正如同他人的名望,可能像一条鲸鱼,或者像一座光秃秃的山网,或是像一条船,像飞机的尾流,又或者像一座迷宫般的城市,而我那像黄昏一样的名望,将会借着那几乎没有张开的眼皮,去观看时间的微微抽搐,及其所造成的伤害,时间就像是一阵以猜测为依据的微风,在火星的旷野上游走,而在时光的旋流中,那些作家们就像德尔维尔画中的人物一样被淹死… 引自第90页 能够什么都听不见是多么让人高兴啊!再也不需要用手肘,用那些可怜的、疲惫的骨头支撑自己了,可以躺在床上,望着灰色的天空,任由这张床被圣人们引导着向前航行,可以半闭着双眼,对一切都不复记忆,只听见脉搏跳动的声音,这一切是多么让人高兴啊! 引自第94页 那些像猪一样粗鄙的人也会感到痛苦,我对自己说。随即我就对这个念头感到后悔。猪也会痛苦,是的,这份痛苦将使他们高贵起来,变得干净。 引自第104页 我有一种欲望,想要把茶杯扔向那面洁白的墙壁;我有一种欲望,想要坐下来,把茶杯放在膝盖之间,并开始哭泣;我有一种欲望,想要把自己变小,然后跳入那杯温热的茶水中,向茶杯的底部游去,在那里躺着一粒粒的砂糖,就像是一块又一块巨大的钻石。 引自第151页 所有的人,或早或晚,都将重新分享权力。右派,中间派,左派,都是出自一家。道德上的问题,有一些。美学上的问题,一个也没有。今天掌权的是一个社会主义者,而我们过着完全一样的生活。那些共产主义者(他们就像柏林墙还没有倒塌那样生活着),那些基督教民主主义者,那些社会主义者,右派和军人或者相反。我可以反过来说!各项因素的顺序并不会改变结果!没有任何问题!只是有一点发烧!仅仅是三个疯狂的举动!仅仅是被过分延长了的精神病的萌芽! 引自第172页 我们全都是智利人,我们都是普通的、谨慎的、有逻辑的、温和的、有分寸的、明智的人,都知道应该要做些什么,都知道存在着一些“必须去做”的事情,个充满牺牲的时代,一个充满理性思考的时代。有时候,在晚上,熄灯后,我坐在一把椅子上,轻声问自己法西斯主义者和武装叛乱者有什么不同。只是两个单词叫。仅仅是两个单词而已。有时候是一个,但是更经常是两个!于是,我走到街上,呼吸着圣地亚哥城的空气,带着一种模糊的自信,相信自己正处于,即使不是最好的那个世界,但一定也是处于一个“可能的”世界,一个“真实的”世界之中。 引自第17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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