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记忆天赋(保存收据)
不仅如此,奖赏系统和杏仁核之间的联系还会让大脑对与毒品有关的东西产生强烈的情绪反应。专用的导管、注射器、打火机以及特殊的气味等“相关线索”都会引起情绪高涨,使成瘾者兴奋。也就是说,吸毒者可以从与毒品有关联的东西上直接体验到与毒品相同的效果。 引自 第 8 章 当大脑崩溃 关于幻觉是怎么产生的,最常见的理论侧重于论证大脑用于区分神经活动由外界刺激导致,还是内在产生的复杂过程。人的大脑不停地忙忙明叨、飞速反应、沉思忧虑,诸如此类,所有过程都在脑中产生活动(或是由脑的活动产生)。 一般来说,大脑在区分内部活动和外部活动(由感觉系统输入的信息产生)上颇有能力,就像把收到的邮件和发送的邮件分别归类到不同的文件夹里一样。理论认为,幻觉的产生是因为区分能力受到了破坏。假如你曾经不小心把所有邮件合并到了同一个文件夹,就能明白这会造成多大的混乱。那么,设想一下你的大脑功能遭遇了同样的情况会怎样 结果是大脑失去了什么是内部活动、什么是外部活动的分辨力,而它并不擅长处理此类情况。第5章里便有例证,我们说到过眼睛被蒙上的人很难吃出苹果和土豆的不同。那还是在大脑功能“正常”的状态下。而在幻觉情况下,区分内、外部活动的系统也相当于被蒙上了眼。于是,由于脑中的思素和听到的言语会激活听觉皮层以及相关的语言加工区,所以它们便会把内心独白当作真的有人在讲话。的确有相当一部分研究显示,持续的第三人称幻听伴随着上述脑区的灰质减少。灰质是负责信息处理的,它的减少也就意味着区分神经活动由内还是由外产生的能力降低了。 引自 第 8 章 当大脑崩溃 大脑为我们提供了对现实的深刻认知,但正如我们在本书中一再看到的,这种认知大部分基于计算和推断,有时候甚至完全是猜测。鉴于各种各样的因素都有可能影响大脑运作,不难理解为什么大脑的信息处理会出些小岔子。再说了,判断什么算“正常”往往根据的是一般共识而非基本事实。如此看来,人类居然可以做成那么多事,也是蛮不可思议的 引自 第 8 章 当大脑崩溃 斐瑞斯(E。 Jerry Phares)和査普林( William Chaplin)在他们2009年出版的《人格导论》( Introduction to Personalis)一书中就“人格”提出了一个为绝大多数心理学家认同的定义:人格是一个人有别于其他人的特征性想法、感觉和行为的模式,并且具有跨时间和跨情境的一致性。 引自 第 6 章 人格:棘手的概念 人格测试也不是完全没有意义,它最令人担忧也是最广泛的应用是在商业上。你们或许听说过MB(全称是迈尔斯-布里格斯类型指标),这是世界上用得最多的人格测试工具之一,价值数百万美元。可问题在于,MB测试并没有得到科学界的支持和证明。它看似严,听似有理(也使用特质量表,其中外向-内向最为人熟知),可它的基础是热心的业余爱好者根据单一信源拼湊起来的,几十年前没有经过检验的假设。虽然如此,从某个时候起,它被那类希望以最有效的方式管理员工的商业公司看上并加以利用,继而在全球范围内流行起来。如今,MBI有数十万死忠粉。不过话说回来,星座不也一样嘛 引自 第 6 章 人格:棘手的概念 心理学实验涉及两种变量:自变量(ind ependent variable)和因变量( dependent va riable)。自变量由实验者操纵(比如智力实验中用的智商测试题、记忆分析时用的词汇表等,都由研究人员设计和/或提供);因变量是实验者根据被试者的反应测量到的数据(比如智商测试的分数、记住的物体数量、哪些脑区被激活等) 引自 第 6 章 人格:棘手的概念 更早的哲学家如柏拉图提出,笑是优越的表现。当有人摔倒或是说了话、做了傻事时,我们会发笑,因为他们的地位变得比我们低了。我们笑是因为我们喜欢这种优越感,想要强化他人的失败。 引自 第 6 章 人格:棘手的概念 基因对于我们会是什么样的人无疑举足轻重,但在成长过程中发生在我们身上的所有事情同样影响深远。对于发育中的大脑来说,他人就算不是最主要的也是重要的信息和经验来源之一。别人对我们所说的话、为人处事的方式、所做、所想,以及建议的、创造的、相信的东西,全都对一个还在成型期的大脑有直接影响。最关键的是,人的自我(包括自我价值、自尊、动机、志向等)大部分来自他人对我们的想法和做法。 引自 第 7 章 抱团 人脑有若干区域专门用来处理语言和语音,所以言语沟通的重要性无须多言(还真讽刺)。很多年以来,人们只知道有两个脑区是负责语言的其一是布罗卡区( Broca' s area),以皮埃尔・保尔・布罗卡命名,位于额叶后部,被认为是语音形成所必需的脑区。组织想要说的话并以正确的语序说出相应的字词,这就是布罗卡区的工作 另一个区域是韦尼克区( Wernicke' s area),由卡尔・韦尼克发现,位于叶。语言理解就是韦尼克区的功劳,识字、理解字词的意思与各种解释,也是韦尼克区的工作。这两个脑区就组成了一套简单直接的语言处理系统,虽然实际情况肯定要更复杂得多,但几十年来,言语加工都被归功于布罗卡区和韦尼克区的功劳。 引自 第 7 章 抱团 比如“一只脚踏进门里”的FITD法,也叫得寸进尺法。朋友你借钱坐公车,你答应了;接着,又间能不能再多借一点买个三明治,你也答应了然后朋友说,不如一起去酒吧喝点东西?只有你付得出钱,他是一分也没有的,还记得吗?你想着,“没问题,就稍微喝几杯”。过了一会儿,突然朋友说要借点钱打车,因为已经赶不上末班车了。于是你叹了口气只好答应,毕竟前面你都点头了的。 引自 第 7 章 抱团 另一种能让他人顺从你意愿的方法反而是利用被拒绝的要求。比如有人问能不能把家当都存放在你那里,因为她得搬离现在住的地方。这也太不方便了,所以你拒绝了。之后她间,要么周末借一下你的车,好让她把那些东西搬到别的地方,怎么样?这就容易多了,于是你一口答应。但周末把车借给别人其实也不方便,只不过比一开始的要求稍微好点了。如此一来,你同意了让别人用你的车ー一个你从不随便答应的请求 这种“拒之门外”的DITF法( door-in- the-face),又名以退为进法。听上去好像是“砰”的一声把提要求者关在门外的人比较凶,但实际上他们オ是被操纵的一方。将人拒之门外(无论是字面意思还是引申意思)让你感觉不舒服,所以想要通过答应一些小要求来“补偿”对方。 引自 第 7 章 抱团 此外,还有虚报低价的“低球法”(ow-bal),与得寸进尺法类似,也是先让人答应一个要求,最后实现的却是其他的结果。 具体说来,低球法先让你答应某个要求(比如付多少钱、花多少时间、写篇多少字的文章等),随后对方突然把先前的要求拔高。出乎意料的是,尽管恼怒不满,大多数人还是会答应升级的要求。真要计较起来,当然是有充分理由拒绝的,毕竟是对方为了个人利益破坏合约。可是人们般都会顺从突然增加的要求,只要不是太过分一一假如你同意付70块钱买台手DVD播放机,对方的要价却突然变成你的毕生再加上第一个孩子,那你肯定不答应。 引自 第 7 章 抱团 实际情况当然更复杂。人的自我意象需要前后一致,因此一旦大脑做出某个决定,改变的难度有时大得超乎想象一一尝试过向上了年纪的亲戚解释不是所有外地人都偷东西的人肯定对此深有体会。我们前面说过,心里想的和实际做的相矛盾时会出现“失调',即想法和行为不匹配带来的痛苦。大脑对此的反应通常是改变想法来迎合做法,恢复和谐。 引自 第 7 章 抱团 大家对同侪压力都不陌生,它让你出于所属群体的意愿去做或说自己并不认同的事。比如,“酷”孩子都喜欢某支你讨厌的乐队、所以你也声称喜欢他们;或是花好几个小时探讨朋友们喜欢的一部电影有多好,但其实你觉得它乏味透顶。这种现象有个科学名称,叫作“规范性社会影响( normative social influence)",指的是仅仅因为你从属的群体不赞同,你的大脑就放弃了它试图形成的结论或意见。而令人揪心的是,我们的大脑实在是经常把“被喜欢”看得比“正确”更重要。 引自 第 7 章 抱团 美国心理学家菲利普•津巴多研究小组曾在斯坦福大学开展过一项很有争议的实验,研究囚禁环境对看守和囚犯心理有何影响。他们在斯坦福大学心理学系的地下室搭建了一个模拟监狱,被试者则被指派分别扮演看守或是犯。 随着实验的进行,看守们对待圆犯的态度变得令人难以置信的残忍、粗暴、恶毒、暴躁并充满仇恨。囚犯们最后(相当合理地)认为看守是一群精神失常的施虐狂,于是组织了一场反叛,试图在牢房里躲避看守,被此举激怒的看守则闯进牢房一通打砸。囚犯们很快变得抑郁、抽噎痉挛,甚至由于压力过大出现皮疹。 实验持续了多久呢?六天。原计划为期两周的实验,由于事态发展超出预期,不得不提前终止。有必要强调的是,参与实验的人没有一个是真正的犯人或看守!他们都是来自名校的大学生。可是,当他们被置于有明显划分的不同群体,并且与对立群体共处时,群体心态立刻占了上风。大脑非常迅速地同了群体,并且在特定的情景中会极大地改变我们的行为 引自 第 7 章 抱团 再加上精神障碍相当普遍(有数据显示,几乎每4人中就有1人经历过某种形式的精神障碍),于是不难理解精神卫生问题何以成为一个富有争议的话题。 引自 第 8 章 当大脑崩溃 同样的情节在现实中不太可能发生,撞到头、丢失人生记忆并忘记自己是谁的情况十分军见。个体的记忆分布在大脑各处,因此如果有什么外伤真的完全损坏了记忆的话,那么有极大的可能是差不多把整个大脑都撞坏了。倘若真是如此,那么是否记得最好的朋友叫什么名字恐怕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引自 第 2 章 记忆天赋(保存收据) 但是,寻找规律的倾向有一个显著后果(也或许是原因),就是大脑确实不善于处理随机性。大脑似乎难以理解有些事情会无缘无故地随机发生。这或许也是人脑到处寻找危险而产生的另一个后果,因为假如一件事没有实实在在的起因,那么当危险最终出现,我们就无法对此做出预防,而这多么令人难以容忍。也有可能根本不是这么回事:也许大脑对任何随机事件的反对都只是由于某种事后被证明行之有效的随机突变。那样的话,只能说相当讽刺了。 不管是何原因,对随机的排斥引发了众多连锁后果,其中之一就是习惯性地假设一切事出有因,而这个原因常常被称为“命运”。现实生活中,有些人恰好遇到不幸,可大脑并不接受这种解释,非得找出一个牵强附会的理由。 引自 第 3 章 恐惧:没什么好害怕的 应激激素皮质醇能使海马体显著菱缩,而觉得自己掌控程度较低的人更容易感受到压力,因此,海马大小又或许是控制点的结果而非原因。 引自 第 3 章 恐惧:没什么好害怕的 还是一种观念?或许科技已经进步到可以扫描活动中的脑部来对其进行观察,可就算我们能看到脑的活动,也不意味着就能理解其真正含义,就好比我们能够看到钢琴的琴键,但这并不代表我们会演奏莫扎特。 引自 第 3 章 恐惧:没什么好害怕的 获得赞扬之类的好事也会引起神经系统的反应,通过催产素( oxytocin)让我们感到愉悦,但是催产素起作用的方式没那么强烈,并且较为短暂。化学特性决定了催产素在大约五分钟内就会被排出血液循环;相反,皮质醇可以持续作用超过一小时,有时甚至长达两小时,其效应远比催产素更持久。愉悦信号如此短暂,似乎显得有点儿天性严酷;然而,就像后面我们会说到的,长时期带来强烈愉悦感受的东西往往会使人崩溃。 引自 第 3 章 恐惧:没什么好害怕的 雷蒙德・卡特尔( Raymond Cattell,斯皮尔曼的前学生)和他的学生约・霍恩( John Horn)在20世纪40年代到60年代的这段时间里,设计了更先进的因素分析方法,把一般智力分为两个类型:液态智力和晶态智力。 其中,液态智力是指“用”信息的能力,包括处理和应用信息等。还原魔方需要用到的就是液态智力,想弄清楚为什么自己不记得做错了什么可伴侣却不说话也需要液态智力。在这些场景中,你拥有的信息是新的,你必须运用它们解决问题,从而获得对自己有利的结果。 晶态智力是已储存在记忆中的信息,并且这些信息可以用来帮助你更好地应付局面。在酒吧竞猜游戏中答出50年代某部小众电影的男主角是谁需要晶态智力,说出北半球所有首都城市的名字要靠晶态智力,学一门外语(或二外、三外)也要用到晶态智力。晶态智力是一个人积累的知识,而液态智力则是如何运用知识处理有待解决的陌生事物的能力。 可以说液态智力是g因素和工作记忆的另一种变形,是对信息的操纵和处理。而晶态智力则越来越被看作是一套独立系统,并且大脑活动也证实了这一点。有一个颇为明显的事实就是,液态智力随着人的衰老而衰退,一个80岁的人在液态智力测试上的表现比不上过去30岁或50岁时的状态。神经解剖学的研究(以及无数尸检结果)表明,大脑中被认为负责液态智力的前额叶,随年纪增长而缩的程度相比其他脑区更加明显。 相反,晶态智力在人的一生中都保持稳定。18岁时学过法语的人如果没有在19岁就停止学习并把它给忘了,那即使到了岁也仍然会讲法语。晶态智力由弥散分布在整个大脑的长期记忆来维持,而强韧的长期记忆往往足以承受时间的侵蚀。 引自 第 4 章 是不是觉得自己很聪明呢 有一个科学名词专指这种“不聪明的人反而更自信”的现象:达克效应(全称为达宁-克鲁格效应),以率先研究该现象的两名研究者一康奈尔大学的戴维・达宁( David Dunning)和贾斯汀・克鲁格( Justin Kruger)命名。启发他俩研究这一现象的是一篇关于一名罪犯的报道,该报道称这名罪犯用柠檬汁糊了满脸后去抢银行,因为他相信柠檬汁既然可以当隐形墨水用,那么涂到脸上后就不会被摄像头拍出来。 你们来品品。 邓宁和克鲁格让受试者完成若干测试,并要求他们估测自己的成绩怎么样。结果出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规律:成绩不佳的那些人几乎都认为自己完成得比实际情况好特别特别多,而实际上测试成绩很好的人却总以为自己做得不怎么样。邓宁和克鲁格认为,智力欠佳的人不仅在智力的能力上有所欠缺,而且在认识自己智力不足的能力上也有不足。再加上大脑的自我中心倾向也会掺和进来,对自己产生负面意见的可能性进一步受到抑制。况且,要认识到自己的局限和他人能力的优秀本来就是件需要智力的事情。于是我们就看到有的人在自己全无亲身经验的事情上自信满满地与他人烈争论,哪怕对方已经在该问题上钻研了一辈子。我们的大脑只有自身经验可以借鉴,而我们的基本假设是人人都和自己一样。 引自 第 4 章 是不是觉得自己很聪明呢 此外,聪明的人普遍养成了学习新事物、获取新知识的习惯,因而更有可能认识到自己不是什么都懂,知道在各种领域都还有好多东西需要学习,于是他们在下结论、做声明时就不敢那么信誓旦旦。 引自 第 4 章 是不是觉得自己很聪明呢 现在我们已经知道了更重要的是效率。那么这对于想让自己变聪明的我们有何启示呢?教育和学习是显而易见的答案主动接触更多知识、信息和概念意味着记住的每样东西都会积极增强你的晶态智力,而经常运用液态智力设想如何应对各种局面会让你在事情真正发生时游刃有余。这可不是逃避现实,学习新东西、练习新技能会给大脑带来结构上的改变。大脑本身是具有可塑性的器官,它可以,也的确会根据需要而发生实质性的变化。我们在第二章中曾说过,神经元在编码一段新记忆时会形成新突触,而这种过程在整个大脑中时时处处都在发生 引自 第 4 章 是不是觉得自己很聪明呢 关于智力,还有什么有趣或者说怪异的现象吗?有,全世界范围内人的智力都在不断上升,原因却尚不明确。这种被称为智力的弗林效应( Flynn effect)的现象,指的是全世界多个国家、各个年龄层次、不同人群中(尽管不同人群的条件天差地别),液态智力和晶态智力的总体得分持续增长的事实。原因可能是全世界教育水平的上升、卫生保健和健康意识的提高、信息资源的日益丰富和复杂技术的逐渐普及等;甚至还有可能是变种人的特异功能觉醒了,慢慢把人类社会变成了天才社会吧。 引自 第 4 章 是不是觉得自己很聪明呢 气味与记忆的联系非常紧密。嗅觉系统紧挨着海马以及记忆系统的其他主要组成部分,因为位置挨得太近,事实上早期解剖学研究甚至一度将其当作记忆系统。但实际上它们并非两个碰巧挨在一起的独立区域,就像虔诚的素食者和肉贩子成了邻居。和处理记忆的区域一样,在结构上嗅球也属于边缘系统,与海马和杏仁核之间有活的联系。于是,某些气味与饱含情绪的生动记忆紧密相连,比如饭烧焦的气味会让你突然回想起在爷爷奶奶家度过的周末。 像这样的情景或许你经历过多次,某种气味强烈地勾起你的童年回忆和/或当时的心情。假如小时候在爷爷家度过了许多快乐时光,而爷爷爱抽烟斗,那么长大后你也许会对烟斗的味道怀有一种温暖而忧伤的爱。嗅觉作为边缘系统的一部分,意味着有比其他感觉更直接的途径去触发情绪,或许这就是为什么嗅觉常常比大多数其他感觉更能唤起强烈的反应。 引自 第 5 章 看到眼前这一章了吗 目前达成的普遍共识是;被遗忘的长期记忆其实还在脑子里,除非外伤造成物理性损坏(这种情况下,记不住朋友的生日似乎也不怎么要紧不过,长期记忆要派上用场必须经过三个阶段:产生(也就是编码),有效储存(先是在海马,再是大脑皮质),提取。一段记忆如果取不出来,就和根本不存在没差别。这就好比你找不到手套了,虽然你还是拥有手套的,它们还在,但并不会改变你不得不光着手受冻的事实。 有些记容易提取,因为它们更突出(更醒目,更有意义,更强烈)例如,附带强烈情绪的记忆往往很容易回忆,像自己的婚礼、初吻,或是那次往自动售货机里扔进去一包薯片的钱却出来了两包的好运。除了事件本身,同时回忆起来的还有当时的情绪、想法和感觉。所有一切在大脑中与特定记忆间产生了越来越多的关联,意味着前面说的巩固过程为这段记忆附加了更重大的意义,添加了更多连接让它变得更加容易提取。相反,那些没有重要连接、孤零零的记忆(例如平淡无奇的第473个工作日)就没能得到充分的巩固,因而也就难以提取。 引自 第 2 章 记忆天赋(保存收据) 没有哪段记忆是孤立形成的。有一些怪诞的研究揭示,哪怕是在平淡无奇的场景中,获得记忆时的情境都可以成为帮助记忆提取的“触发器”。 引自 第 2 章 记忆天赋(保存收据) 好了,我们现在已经讲到了大脑如何处理记忆,并且这种处理不见得直接、高效和前后一致。实际上,大脑的记忆系统在很多方面都不尽如人意,但起码我们最终还是可以把精确可靠的信息安全地储存在头脑里以备日后使用。 要真是这样的话,还挺棒的对不对?可惜、“精确”“可靠”之类的词很少能被用来形容大脑所做的工作,尤其是记忆。大脑检素出的信息有时堪比猫咪吐出的毛球一面目全非。 人的记忆并不是像书页那样的静态内容或记录,而是经常会有改动或调整,以迎合大脑根据我们的需求所做出的判断(尽管很可能是错误的)。令人惊讶的是,记忆有很强的可塑性(也就是灵活可变不死板),能以各种方式被改变、抑制或曲解,即所谓的“记忆偏差”。而记忆偏差往往受到“自我”的驱动。 引自 第 2 章 记忆天赋(保存收据) 记忆偏差(或者说偏误)多种多样,其中一些实际上看不出是自我中心但也有相当大一部分确实表现如此,尤其有一种就叫作“自我中心偏误”,指的是大脑会改动或调整记,然后以一种让我们看上去更好的方式来展示事件。例如,人们在回忆参与过的集体讨论时,往往会高估自己在其中所起的作用,认为自己对最终决定产生了不可或缺的重大影响 最早讨论自我中心偏误的记录之一来自水门事件。当时知情者约輸迪安把他参与过的计划和讨论告诉了调查员,并表示后来的政治阴谋和对真相的盖正出自其中。然面,调查员听取了会议录音、也就是相关讨论的最准确的记录后发现,约輸虽然抓住了事件的“要点,但其声明中有许多地方与事实严重不符。最主要的问题是,他把自己描述成计划中富有影响力的核心人物而录音却显示他最多只是个小配角。他也不是故意,只是夸大了自己的作用。为了迎合他对存在感和自我重要感的需要,他的记忆被“修改”了。 记忆修改不一定都发生在会政府倒合的腐败事件上在一些小事上同样会出现,比如相信自己在运动会上的表现要比实际情况更出色,或是回忆里自己钓上了一条大鱼、而实际钓到的只是条小杂鱼。有必要指出的是,出现这种情况时,并不能就此证明某人在为了夺人耳目而撒谎或自夸。事实上哪怕我们并没有说给任何人听,记忆也常会发生这样的改变。最后一点非常关键:我们真心相信自己记忆里的版本是实而准确的。为了让自己的形象更讨喜而对记忆做出的调整和修改,多半完全是下意识的。 还有一些记忆偏差也会被认为是自我中心。有一种“支持选择偏误”,是指在必须从几个选项中做出选择时,即使当时的选择并非最佳,人们也会记成自己做出了最佳选择。实际上,可能各个选项从优点和潜在收益上来看都相差无几,但大脑却会改变人的记忆,淡化那些未选选项的重要性,同时夸大所选选项,让你感觉自己非常明智,哪怕一切实际上都完全是随机的。 有一种“自我生成效应”说的是人更容易回想起自己说过的话,而相对不容易记起别人所说的话。你可能从来不确定别人说的是否准确可信却相信自己的话真实可靠,可以认为你的记忆同样如此。 “本族偏见”就更惊人了,这指的是人们总是很难认识并记住与自己种族不同的人。自我中心并不一定是精细的、经过深思的,也会相对粗略地表现出来,比如优先对待或重点注意那些与自己有相同或相似种族背景的人,认为“我方”才是最好的。你或许完全不认同这种说法,可潜意识有时并没那么精妙。 大家可能听说过“事后诸葛亮”的说法,通常用在那些事情发生后自称早就什么都知道的人身上。一般他们的话都会被视为自夸或撒谎,因为先见之明”根本没有派上用场。例如,“既然你早就确信巴利会喝醉,那干吗还让他开车送你去机场? 无疑,确实有些人会用这种方式夸耀自己有先见之明,借此表现自己聪明、机灵,但另一方面,记忆也确实有“后见之明偏误,让我们发自真心地把明明不可能在当时做出预测的事记成提前预知到的。同样,这也不是自我标榜式的谎言,而是记忆当真支持那些表述。大脑不惜改变记忆来提升人的自我,让我们感觉自己似乎懂得更多,也更自控。 再来看“衰退影响偏差”:负面事件带来的情绪化记忆要比正面事件引发的情绪化记忆衰退得更快。对于事件的记忆仍然完整,但其中情绪化的部分会随着时间褪色。而通常来说,不愉快的情绪似乎要比愉快的情绪消散得更快。显然大脑喜欢发生在我们身上的愉快经历,而不愿抱守那些“最好被替代”的东西。 引自 第 2 章 记忆天赋(保存收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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