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

萨格勒斯微笑了，“所以你有事要做？”
梅尔索用力大声地说：“我得养活自己。我的工作，别人能忍受得了的八个小时工作，阻碍了我。”

他沉默了，点燃了一直夹在手指间的烟。

“然而，”他说，手中的火柴仍燃着，“要是我有足够的体力和耐心……”他吹了吹火柴，把焦黑的一头按在左手背上，“我很清楚自己能有什么样的人生。我不会把人生当成实验，我自己就是我人生的实验…是的，我很清楚什么样的热情会让我充满力量。以前我太年轻了，把自己摆在正中央。如今我明白了，”他说，“行动和爱和受苦确实是活着，但这样算活着的前提是，人愿意隐形并接受自己的命运，就像一道人人都相同的喜悦和热情的彩虹，其映影是独一无二的。”

“是呀，”萨格勒斯说，“但你不能兼顾工作和这种生活……”

“不能，因为我处于愤慨状态。这样不好。”

萨格勒斯闭口不言。雨停了，天空中，夜色取代了乌云，现在房间内已近乎漆黑，只剩壁炉的火明亮地照耀着残疾人和梅尔的脸。萨格勒斯沉默了许久，看着梅尔索，只说：“爱你的人，将得承受很多痛苦——”

他错愕地打住，因为梅尔索忽然上前一步，脸在阴影中，激动地说：

“别人对我的爱，不能逼迫我做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