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城》笔记
忠厚老实人的恶毒,像饭里的沙砾或者出骨鱼片里未净的刺,会给人一种不期待的伤痛。 引自 围城 父亲道:“人家不但留学,而且是博士呢。所以我怕鸿渐吃不消她。”——好像苏小姐是砖石一类的硬东西,非鸵鸟或者火鸡的胃消化不掉的。 母亲不服气道:“咱们鸿渐也是个博士,不输给她,为什么配不过她?” 父亲捻着胡子笑道:“鸿渐,这道理你娘不会懂了——女人 念了几句书最难驾驭。男人非比她高一层,不能和她平等匹配。所以大学毕业生才娶中学女生,留学生娶大学女生。女人留洋得了博士,只有洋人才敢娶她,否则男人至少是双料博士。鸿渐,我这话没说错罢?这跟‘嫁女必须胜吾家,娶妇必须不若吾家’,一个道理。” 引自 围城 “驾驭”一词便是男性控制欲最生动的描写了。可悲又可叹,几十年过去,这种观念这种现实依然存在。
张太太信佛,自说天天念十遍“白衣观世音咒”,求菩萨保佑中国军队打胜: 又说这观音咒灵验得很,上海打仗最紧急时,张先生到外滩行里去办公,自己在家里念咒,果然张先生从没遭到流弹。鸿渐暗想, 享受了最新的西洋科学设备,而竟抱这种信仰,坐在热水管烘暖的客堂里念佛,可见“西学为用,中学为体”并非难事。 引自 围城 哈哈哈,就很妙。
(唐晓芙)‘女人不傻绝不因为男人浪费摆阔而对他有好印象--但是,你放心,女人全是傻的,恰好是男人所希望的那样傻,不多也不少。’ 引自 围城 “唐小姐,现在的留学跟前清的科举功名一样,我父亲常说,从前人不中进士,随你官做得多么大,总抱着终身遗憾。留了学也可以解脱这种自卑心理,并非为高深学问。出洋好比出痘子,出痧子,非出不可。小孩子出过痧痘,就可以安全长大,以后碰见这两种毛病,不怕传染。我们出过洋,也算了了一桩心愿,灵魂健全,见了博士硕士们这些微生虫,有抵抗力来自卫。痘出过了,我们就把出痘这一回事忘了;留过学的人也应说把留学这事忘了。像曹元朗那种人念念不忘是留学生,到处挂着牛津剑桥的幌子,就像甘心出天花变成麻子,还得意自己的脸像好文章加了密圈呢。” 引自 围城 “女人有女人特别的聪明,轻盈活泼得跟她的举动一样。比了这种聪明,才学不过是沉淀渣滓。说女人有才学,就仿佛赞美一朵花,说它在天平上称起来有白菜番薯的斤两。真聪明的女人决不用功要做成才女,她只巧妙地偷懒——” 引自 围城 得学位是把论文哄过自己的先生;教书是把讲义哄过自己的学生。 引自 围城 嗯......正打算如何哄过自己的先生.......
他训导的几个学生,因为当天考试完了,晚上有功夫到他房里来话别。他感激地喜欢,才明白贪官下任,还要地方挽留,献万民伞、立德政碑的心理。离开一个地方就等于死一次,自知免不了一死,总希望人家表示愿意自己活下去。 引自 围城 离开一个人也是如此,才发现自己看似宽容的背后隐藏的野心。我不在乎,我什么都要。
远别虽非等于暂死,至少变得陌生。回家只像半生的东西回锅,要煮一会儿才会熟。 引自 围城 但是离开的久了,这半生的东西就再也熟不了。
鸿渐为太太而受气,同时发现受了气而有个太太的方便。从前受了气,只好闷在心里,不能随意发泄,谁都不是自己的出气筒。可现在不同了;对任何人发脾气,都不能像对太太那样痛快。 她(柔嘉)仿佛跟鸿渐抢一条绳子,尽力各拉一头,绳子绷直欲断的时候,她就凑上几步,这绳子又松软下来。气头上虽然以吵嘴为快,吵完了,他们都觉得疲乏和空虚,像戏散场和酒醒后的心理。 引自 围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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