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挪威的森林》文摘
死并非生的对立面,而作为生的一部分永存。 诉诸语言之后确很平凡,但当时的我并不是其作为语言,而是作为一团薄雾样的东西来用整个身心感受的。无论镇纸中,还是桌球台上排列的红白四个球体里,都存在着死。并且我们每个人都在活着的同时像吸入细小灰尘似的将其吸入肺中。 引自第1页 我们两人漫无目标地在东街头走来转去。上坡,过河,穿铁道口,只管走个没完。没有明确的目的地,反正走路即可。仿佛举行一种拯救灵魂的宗教仪式般地,我们专心致志地大走特走。下雨就撑伞走。 引自第2页 到4月中,直子满20岁。我11月出生她大约长我七个月。对直子的20岁,我竟有些不可思议。我也好直子也好,总以为应该还是在18岁与19岁之间徘徊オ是。18之后是19,19之前是18-如此固然明白。但她终究20岁了,到秋天我也将20岁。惟有死者永远17。 引自第3页 哪里会有人喜欢孤独,不过是不喜欢失望。 引自第4页 你属于肯掏心的人。准确说来, 是想掏就能掏心的人。 掏出又怎么样呢? 玲子仍然叼着烟,不无欣喜地在桌面上把两手在一起。“会康复的。“她说。烟灰落在桌上。 引自第5页 玲子离开后,我一头栽倒在沙发上,合起眼睛,不知不觉地沉浸在这岑寂之中。 良久,我地想起我同木月骑摩托车远游的情景。如此想来,好像也是这样一个秋日。几年前的秋日来着24年前。我想起了木月那件皮夹克的气味儿和那辆一路狂吼乱叫的125cc红色雅马哈。我们一直跑到很远很远的海岸,傍晚才带着一身疲劳回来。其实也并没发生什么特别了不起的事情,但我却对那次远游记得一清二楚。秋风在耳边呼啸而过,我双手死死住木月的夹克,抬头望天,恍愡觉得自己整个身体都要被卷上天空似的。 引自第6页 死的人就一直死了可我们以后还要活下去 引自第7页 我踏着梦幻般奇异的月光下的小路,进人杂林,信步走来走去。月光之下,各种声音发出不可思议的回响。我的足音就像在海底下行走的人的足音那样,从截然相反的方向传来瓮声瓮气的回声身后时而响起低微而千涩的"嚓"声。林中充满着令人室息的沉闷,仿佛夜行动物正在屏息敛气地等待我的离去。 引自第7页 尽管有卓越的天赋才华,却承受不住使之系统化的训练,而终归将才华支离破碎地挥霍掉。 引自第8页 它类似一种少年时代的憧憬。 一种从来不曾实现而且永远不可能实现的憧憬。这种直欲然烧般的天真烂漫的憧憬,我在很早以前就已忘在什么地方了,甚至在很长时间里我连它曾在我心中存在过都未曾记起。 引自第10页 春天的原野里,你一个人正走着,对面走一只可爱的小熊,浑身的毛活像天鹅绒,眼睛圆鼓鼓的。它这么对你说道:你好,小姐,和我一块儿打滚玩好么?接着,你就和小態抱在一起,顺着长满三叶草的山坡咕噜咕噜滚下去,整整玩了一大天。你说棒不棒? 引自第9页 不要同情自, 我猛然记起永泽的话, 同情自己是卑劣儒夫的勾当。 引自第11页 你把人生当做饼干罐就可以了。 我摇了几下头,看着绿子的脸说:可能是我脑筋迟钝的关系,有时捉摸不透你说的什么。 饼干罐不是装有各种各样的饼干,喜欢的不大喜欢的不都在里面吗?如果先一个儿地挑你喜欢的吃,那么剩下的就全是不大喜欢的。每次遇到麻烦我就总这样想、先把这个应付过去,柱下就好过了。人生就是饼干罐。 倒也是一种哲理。 引自第12页 喜欢我喜欢到什么程度?绿子问。 个世界森林里的老虎全都溶化成黄油。 引自第13页 世界大无边。山高海又深。” 引自第14页 所谓恋爱 本来就是这么回事。一旦坠入情网,一切听之任之或许不失为自然之举。我是这样想的,这也是真诚的一种表现形式。 引自第15页 我是生息在不完全世界上的不完全的入。不可能用尺子测量长度或用分度器测量角度而如同银行存款那样厘不爽地生活。对吧? 引自第16页 无论谙熟怎样的真理,也无以解除所爱之人的死带来的悲哀。无论怎样的哲理怎样的真诚,怎样的坚韧,怎样的柔情,也无以排这种悲。我们催一能做到的就是从这片悲中挣脱出来,并从中领悟某种哲理。而领悟后的任何哲理,在继之而来的意外悲哀面前,又是那样地弱无力一一我形影相吊地倾听这暗夜的涛声和风响,日复一日地如此冥思苦索。我 引自第1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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