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开头柏木便在碰瓷美女了。
这片纷扰和嘈杂消化在根根伫立的木柱里,顺着小巧的究竟顶和顶上的凤凰,声势渐微,终于被吸入与之相接的苍白天空里,丝毫不显突兀怪异。建筑仅仅是存在于那里进行着统治与规范。任四周如何喧闹,金阁仍旧坐拥着西面的清和从二层开始逐渐收细的究竞顶,这纤细而不均衡的建筑仿佛使污水清澈的过滤器一般发挥着功用。众人私语之污秽并未被金阁排斥,而是钻进了木柱通透的间隙,最终被过滤为一种静寂、一种清明。金阁则不动声色地在地面上成就了一座如同池中倒影般绝无动摇的楼阁。 引自第116页 柏木在我面前暗示和即兴表演出来的人生里,生存和毁灭意义相同。那样的人生不够自然,也欠缺金那种结构上的美,说得直白些只是一种痛苦的痉挛。 引自第117页 柏木向本能和理智示以同等的轻蔑,他的存在本身就好像奇形怪状的皮球,四处翻滚着,试图打破现实的壁垒。那只不过是一种行为。总之柏木暗示的人生是一出危险浅薄的闹剧,其目的是击穿伪装成未知来欺瞒我们的现实,再将世界打扫得一点未知都不染。 引自第117页 几朵云就像层层衣襟下不经意间露出的白色胸脯,闪着雪白的光。那片雪白的深处是那样模糊,似乎在暗示太阳的所在,可眨眼间便被吞没在阴沉天空混沌的色调中。 引自第120页 电车此时正驶过鸣泷站附近的一大片竹林。竹子在五月已开始凋零泛黄,梢间的微风让枯叶如般飘落,根部则似乎毫不为此所动,越往深处,粗大的竹节便越是杂乱地相互纠缠交,寂静地生长。只有那些靠近疾驰电车的竹子在夸张地摇摆。其中一棵树龄尚小、泛着青涩光泽的竹子进入我的视野。那棵竹子夸张地弯折着,运动的轨迹给人奇异而妖艳的印象,它短暂停留在我的眼中,又渐渐远去、消失… 引自第121页 一旦时机成熟,欲望就越发沉重,以一种抽象的构造离开我的身体,凌驾于我的肩膀之上,让我觉得那简直就像一种黝黑、笨重的铁制机械。 引自第128页 这就是人生,可以前进、获得、推移、丧失。即便不能称之为典型的生,它也具备了生的一切机能。若是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所有的生之前提都是所谓的无目的,那么它就更与通常意义上的生等价了。 引自第128页 这威严饱满、忧郁而敏感的建筑,这四处残留着斑驳金箔、宛如奢华尸骸般的建筑。似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似亲密无间却又拒人千里,就在这样一种难以言喻的距离之外,清澈如许浮在空中的金阁显现了。 它立在我与我所向往的人生之间,起初如微缩画般渺小,随后日渐膨胀,就好像那座精巧的模型将大千世界收入其里,同时又与巨大的金阁遥相呼应一般,几乎覆盖了包围着我的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其尺寸恰好可以将世界填满。它如同气势恢宏的乐曲充满了整个世界,仅凭音乐便充实了世界的所有意义。时常将我疏远、屹立在我之外的金阁,如今却完全地包裹住了我,让我在其构造内部有容身之所。 引自第130页 如若行为对于人生的意义在于向某个瞬间忠诚地宣誓,使这一瞬间得以停留,那么金阁或许早已知悉一切,在短暂的一瞬不再硫远我,亲自化身为那一瞬间,以此让我知晓我对人生的渴望是多么虚无。金阁早已知悉,即使人生中化身永恒的瞬间使人痴醉,和此时的金阁化身瞬间的永恒相比也根本不值一提。美永恒的存在将阻挠我们的人生,对生的毒害说的正是这种时候。生展现给我们的转瞬即逝的美在这样的毒害面前不堪一击。它将瞬间崩塌,灭亡甚至连生本身都将暴露在来自灭亡的苍白光晕之下。 引自第130页 “我”在准备破处的时候金阁拥抱了我,突然想到sex education,“我”是不是还没准备好?
父亲死时都未落泪的我流下了眼泪。因为我明白,鹤川的死比父亲的死更为严重,它关乎一个极为紧迫的间题。认识柏木之后我多少有些疏远了鹤川,直到如今失去他后明白,我与光明白昼的世界间仅有的一缕联系也随着他的死而被斩断了。我是为了逝去的白昼、逝去的光明、逝去的夏天而哭泣。 引自第132页 他世界中的光明既纯粹又偏执,来自于他自身敏感的体系,或许其精密程度已相当接近于恶的精密程度,或许这位青年不挠的肉体之力已无法持续地背负着它运动,这明亮而透明的世界才瞬间崩塌。他跑得如风驰电掣,而卡车碾过了他的肉体。 引自第133页 本章“我”和柏木的交往渐深,在与柏木和女人郊游后,知道了鹤川去世的消息。“我”与光明的最后一死联系断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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