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太多事物饥渴不已,却从未真正感受过饥饿。
Silence-Orange (要有梦想 即使遥远 活在当下)
读过 饥饿
我想要一种关系,在其中我既是独立的,又能得到爱与 照顾。我不能沉默。我不想假装自己身上从没发生过可怕的事。我不想长年独自背负着所有秘密。我再也不能这样做了。
我也分享自己如何处理个人的故事,因为我深信分享遭受暴力的过往很重要。我不愿与人分享我自己遭受暴力的过往,但这段过往对我影响巨大——我是谁,我写什么,我怎么写——都与此相关。它影响了我在世界上生存的方式。它影响了我爱别人和接受别人的爱的方式。它影响了我的一切。
我很难理解正在发生什么。但我能感受到痛苦,它尖锐而直接。这种痛苦无法避免,当我想把它丢给那些男孩,以藏身于某个安全之所时,这种痛苦将我禁锢在这具躯体里。
“他说/她说”是那么多受害者(或者幸存者,如果你更倾向于这个术语)不站出来的原因。很多时候,“他说”更重要,所以我们就吞咽下事实。我们吞下它之后,真相往往就会变质。它像传染病一样在体内传播。它变成了抑郁、上瘾、痴迷或者其他的身体异状——对自己本会说、该说却不能说的东西保持沉默。
随着时间流逝,我越来越恨自己。越来越厌恶自己。我无法摆脱他。我无法摆脱那些男孩的所作所为。我能闻到他们,能感觉到他们的嘴、舌头、手、粗糙的身体和残忍的皮肤。我不停地听到他们对我说的那些可怕的话。他们的声音一直伴随着我。仇恨自己变得像呼吸一样自然。
那些男孩视我毫无价值,所以我也变得毫无价值。
我读书时,会忘记一切。阅读让八年级的我脱离了死守秘密的孤独自我,让我可以置身于世界上的任何地方。我经常说,阅读和写作拯救了我的生命。这是真的。
在家里,我努力成为父母心目中的好女孩,但这让我疲惫。在很多场合,我想告诉他们有些事情不对劲,想告诉他们我的内心正在死去,但我找不到合适的措辞。他们会怎么说、怎么做、怎么看待我?——这潜在的恐惧令我无力言说。我沉默的时间越长,这种恐惧就越强烈,直至最后它压倒了一切。
我不能让父母看到我成了怎样的人、是什么模样——他们会对我感到恶心,他们会对我弃如敝屣。最终,我会毫无价值,我会一无所有。我的生活中没有真相的容身之处。
其实我错了。现在我知道,父母本会支持我、帮助我,为我伸张正义。他们本会告诉我,这种耻辱不该由我去承受。不幸的是,木已成舟。我无法告诉那个独自担惊受怕的十二岁女孩,她被多么深、多么无条件地爱着——啊!我多么想那样做。我多么想安慰她。我多么想将她从之后会发生的事情中拯救出来。
我扮演着好女孩、好女儿、好学生的角色。我没有信仰了,却还是会去教堂。内疚将我吞噬。我不再相信上帝,因为如果上帝真的存在,他一定会将我从克里斯托弗和树林里那些男孩的手中救出来。我不再相信上帝,因为我犯了罪。我以一种直到发生时我才知道其存在的方式犯了罪。驶离我生命中如此重要的一切——我的家庭、我的信仰、我自己——让我感到孤独和恐惧。
我独自保守自己的秘密,假装是另外一种女孩。为了活下去,我努力去遗忘发生了什么。那些男孩、他们呼出的臭味,以及他们夺去了我身体的手,彻彻底底杀死了我。
即使我变得越来越孤僻,我的家庭依然强大,我们以各种剪不断的亲密方式联系在一起。我毫不怀疑父母也关注到了我的变化。在接下来的二十年乃至更长时间里,他们一直在关注我,替我担心。
但是他们不知道如何跟我交流,因为我没有对他们敞开心扉。在他们尝试沟通时,我躲开了,拒绝接受他们抛过来的救生索。我保守秘密的时间越长,就越喜欢把真相藏在心里,也就越能滋长沉默。
我吞咽着自己的秘密,让自己的身体膨胀、爆炸。我找到了在众目睽睽下隐藏自己的方法,即不停填补那个永远无法满足的渴望,不再受伤的渴望。我把自己的身体变大了。我让自己更安全了。我在自己和任何胆敢接近我的人之间划出了一道清晰的界线。我在自己和家人之间划出了界线。我和他们是一家人,却又不是。
我没有时尚感。我不知道如何做发型。我不知道如何做一个正常的女孩。我不知道如何做人。那是一段悲伤至极的时光。每一天不是毁灭性的失望,就是群攻式的羞辱。
虽然我并不相信自己从这本书中所学到的一切,但重要的是,我明白了这些想法和真相是存在的。我没有感到自己在痊愈,也不觉得我能把自己重塑成书里所暗示的痊愈的样子,但我确实感到,至少有一种地图似的东西,让我能沿着它找到一个或许能治愈自己的地方。我需要这种后盾和希望,即便我无从想象,有一天我会重新变得完整。
我读书毫无规律和缘由可循:我读过汤姆·克兰西和克莱夫·卡斯勒的很多作品,只为寻求纯粹的逃离;我读过很多浪漫滑稽剧,因为这类书实在太多;我阅读在学校图书馆能找到的任何书。
因为每当我吃东西或花钱时,就能得到一丝稍纵即逝的安慰感。每日每夜,我都活在后台——在耶鲁戏剧社和学校剧院做场务工作,或是在宿舍等生活舞台上隐身幕后。我忙于架设布景,绘制场景,装配共鸣板,系挂灯具。
有一次,我陪同一名教员顾问前往马萨诸塞州的一所私立学校取回一道铁丝围栏,供我们在《西区故事》的最后一幕里使用。我曾为一出小型校园戏剧设计过布景,还曾在实验剧场担任过一场演出的技术总监。当投入演出时,我能忘记学校,忘记家庭,忘记痛苦。当我置身后台、布景店或舞台上方的天桥时,我知道如何去做那些需要做的事情。自己是有用的,这对我而言是一种慰藉。
我经历了一场资金充足的精神崩溃。尽管我对太多事物饥渴不已,却从未真正感受过饥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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