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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实于事件本身
巴迪欧师承阿尔都塞在研读马克思时科学与意识形态的划分,但认为阿尔都塞的研究显然不够科学,不能使用数学和逻辑符号严密推理的论说在巴迪欧看来都不够科学。这种对于数学的偏爱来自于其作为数学家的父亲,而在拉康借用几何学的论述中找到了榜样。科学作为第一性是巴迪欧哲学的前提,数学代表了科学因而数学作为本体论被巴迪欧所预设,巴迪欧在集合论的推理中来直接“喻说”哲学。通过集合论的溢出点定理,巴迪欧认为任何一个计数为一的结构都有一个事件位,这个事件为在情势状态中无法显现,表现为空集。事件的出现打破了原情势,是原情势的不可辨识之物,通过对事件的忠实运算和对情势的类性延展,事件吁求一个新情势。
p4哲学,作为一门学科,是否真的可以为我们带来真理?在分析传统中,以罗蒂为代表的新实用主义以更具有相对主义色彩的说服力取代了哲学对真理和真实的追求,实际上,更颠覆性的种子早在维特根斯坦的语言游戏理论中就埋下了,这事实上导致了哲学转向的不再是对真实世界的探寻,而是语言中的可说性问题,即所谓语言哲学的转向问题。在欧陆哲学界,法兰克福学派的阿多诺在《否定的辩证法》一书中提出的非同一性的哲学实际上开始了一个解构总体性和同一性,即大写的一的历程。阿多诺最后虽然以非同一性的星丛保持了一种神秘性的一的观念,但实质上,在阿多诺之后,在我们的知识是否可以把握真理,我们是否生活在一个连续统一的总体之中,我们是否具有起源或者终极的一的观念等问题上,出现了一系列巨大的冲击。…….等人都开始从各个侧面拆解形而上学的大厦,他们将批判的锋芒指向了哲学、指向了大写的一、指向了那个曾经被认为是大写的真实。
p11在美亚索看来,现代以来的哲学理论大多都沿袭了同一种模式,即笛卡尔和洛克以降,以我们的认识和感知为中心的主体和客体的对应模式。美亚索称之为相关主义,也就是说,所谓的物体的自在本质,只有在它与我们(即主体)的关系中才有价值,才能得到肯定,甚至才能被判定为是存在着的。…….“对象的那些可以在数学上被形式概括出来的所有方面,才能被看成是对象的自在的属性。对象的那些可以产生数学思想(即一个数学公式表达或数字化),而不是产生感知或感觉的所有方面,才能有意义地变成事物的属性,这不仅仅与我有关的属性,也是与我无关的属性。”
p12思辨唯物主义或思辨实在论。
在《世纪》一开始,巴迪欧就将探索的方法定义为内在方法,这势必意味着,巴迪欧承袭了德勒兹和瓜塔里的内字概念,批判那种在超越性维度上预先设定一个天启性的“一”的方式,从而保证了一种绝对从唯物主义的根基本身来思考问题的方式。
p47-48巴迪欧发现“辩证法思想并不是从规则开始的,而是从例外开始的,而新的力量法则,必须在主体的存在下来说明这种例外。”
但是巴迪欧也不愿意跟随晚期德里达、让-吕克·南希以及菲利普·拉库-拉巴特等人,走向一种对在场形而上学的解构,用绝对偶然、绝对例外的独特性,来彻底消解阿尔都塞式的总问题的架构,甚至以此来彻底解构全部哲学和形而上学。
p48让·吕克·南希毫不客气地提出了最后的“第一哲学”的问题,即在独特性和偶然的个别之物面前,实际上大哲学或结构主义的方式已经彻底丧失了说服力。
p49“我所谓的情势的结构就是一种计数为一的实存机制,这种实存机制将某个情势定性为在可再现的范围内的这样的情势。”
“我所谓的时间(事件)就是大一机制的辨识定性留下了一个剩余,这个剩余让大一的机制失效了。事件不是预先给定的,因为大一的体制就是全部给定物的法则。事件也就是一种解释的产物。”
p58哲学不是一个独立的学科,它有着很强的依附性,简而言之,哲学是建立在对其他事物的反思和形式化基础上的,因而哲学存在前提。在《存在与事件》时期的巴迪欧看来,哲学至少存在着四个前提:科学、艺术、政治和爱。
p61对于巴迪欧来说,真理是存在的,这种真理是“超世界的普遍性的价值”。
p72科学与意识形态之分
他始终相信科学的力量,而这个力量不可能被意识形态和日常庸俗的见解所超越。
p73“这个‘认识论的断裂’将马克思的思想分为两大阶段:1845年断裂前是‘意识形态’阶段,1845年断裂后是‘科学’阶段”。
p74在巴什拉看来,如果没有正确的归纳知识的框架,我们即便从观察和实验中看到了某种结果,仍然不可能得出科学的结论。巴什拉的例子是法国的贝托龙神甫。
p82朗西埃认为,任何知识,实际上根本不存在科学与意识形态的区分,不存在超越任何阶级立场,超越政治背景的知识,一切知识的合法性和正确性都必须纳入阶级立场的角度来衡量。
p96实际上,无论巴迪欧还是阿尔都塞都认可的一个问题是,存在着一种以非科学的方式,将不同类型的问题式或模式叠加在一起的同型同构式阅读,即阿尔都塞强调的“格栅式”阅读。
p103巴迪欧认为,真正的科学话语,必须是自明的,这种话语,与任何主体的立场、任何具体的历史背景都没有关系,也只有这种哈语,才能真正
对应于阿尔都塞所主张的“科学是一个无主体的过程”,而马克思主义是“理论上的反人道主义”。
p105-106弗洛伊德的意思是,无意识层面的表现,受到了意识层面的压抑。相对于意识的控制,无意识表现为一种意识层面的空缺,一种无法在意识层面上获得意义的东西。与有秩序有意义的意识相比,无意识表现为无序和混乱,似乎成为一种病灶、一种症候,因为一旦无意识在意识层面涌现的时候,一定会被视为精神分析上的症候。
P106-107在想象界层面上,必然存在着某种不可能被象征界的能指链所完全覆盖的领域,这个领域,在象征界层面上表现为一个空缺,而象征界决定了这个想象的可说性。
p107在拉康那里,症候就是一个空位,一个不能在象征界上的能指链上具体化的空位。由于无法填补这个空位,而产生了症候,这个症候中断了能指链的连贯统一性,让其变成了一个不连贯的整体。
p108福柯知识考古学在知识光滑的平面上发现那个被事件切开的豁口。
p109阿尔都塞对于福柯考古学和系谱学的借用,症候式阅读就是一种针对文本的考古学。
p114拉康清楚地指出:“只有通过数学化,才能走向真实。”
巴迪欧相信:“如果不通过数学化,不使用代数字母,那么真实就不过是从属于想象驱动之下的平庸现实。”
p126巴迪欧说:“如果从严格意义上来说,我们可以宣称,科学就是哲学的大写主体,而这正是因为科学本身没有主体。”在这个意义上,人的行为,人的实践,都是比较次要的东西,人只能选择顺应科学发展的潮流,或者逆潮流而行动,要么成为新时代的开创者,要么在科学的发展中逐渐被时间和历史所遗忘。
p143巴迪欧用了一个更简单的方式来表达这个问题,即无产阶级是一个情势中的独特项,它在情势中被展现,但不能被结构所再现。
p161这样,亚里士多德将这种对存在之所为存在,是之所为是的科学,称为本体论,本体论涉及的根本问题是本体,即古希腊语的。。,其意思就是事物真实所是的东西,在亚里士多德那里,本体论实际上就是对我们在这个世界上最真实的存在和现实的追问,追问让所有存在成为存在的最终的本真是什么。对这个问题的回答,一直贯穿了整个西方哲学史。
p162由于多先于一,一不过是对多进行计数的后果,这样,我们可以判断,所有的多元原初都是不连贯的,无法简单地用某一法则,某一运算,彻底将其贯穿。
p167一个集合的子集之多,必然至少包含一个多,不属于原初的集合。我们将这个原理称为溢出点定理。
p169逃离计数的就是计数规则本身。
p170第二次计数,被巴迪欧命名为“再现”,我们获得的“再现”的结构是一种元结构,而被元结构所架构的第二次计数的多元就是情势状态。
p172独有项。它被展现,但不被再现。
p206任何排除不可辨识之物,排斥无法化约的事件的努力最终都会陷入失败。
p209对巴迪欧来说,真正具有普遍性的东西只有一个,那就是事件,一种绝对超越明晰性和透明性,以及良序数学体系和本体论体系之上的架构。巴迪欧的梦想是一种带有不定性的本体论架构,在这个架构中,最主要的是从本体的角度对那种漂浮不定的真实的确定。
p246-247巴迪欧高呼:“真理进程完全在本体论之外。在这一点上,我们必须抛弃海德格尔的存在和真理的原初的共同归属的命题”
p271齐泽克《事件》在巴迪欧看来,事件是一种被转化为必然性的偶然性(偶然的相遇或发生),也就是说,事件产生出一种普遍原则,这种原则呼唤着对新秩序的忠诚与努力。
p275它们存在,但并不实在,需要齐泽克意义上的斜目而视。
p279真相在知识上打洞。
p324巴迪欧的事件是一种纯粹的内在性事件,其事件的构成恰恰在于内在的真实相对于各种再现(语言、逻辑、规律、图像)的绝对溢出,而这个带有偶然性的绝对溢出正是巴迪欧所理解的事件的基础,也是其对“无中生有”原则的阐释。
说明 · ·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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