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儿

死假如可怕，那只因为活着是可爱的。……这个世界不是个梦，是真的地狱。
钱比人更厉害一些，人若是兽，钱就是兽的胆子。
女人的职业是世袭的，是专门的！
她有饭吃，我有自由；她没自由，我没饭吃，我俩都是女人。
她们的眼里溜着年轻的男人，心里好像作着爱情的诗。我笑她们。是的，我必定得原谅她们，她们有饭吃，吃饱了当然只好想爱情，男女彼此织成了网，互相捕捉；有钱的，网大一些，捉住几个，然后从容地选择一个。我没有钱，我连结网的屋角都找不到。我得直接地捉人，或是被捉，我比她们明白一些，实际一些。
女人把自己放松些，男人闻着味儿就来了。他所要的是肉，他发散了兽力，你便暂时有吃有穿；然后他也许打你骂你，或者停止了你的供给。女人就这么卖了自己，有时候还很得意，我曾经觉到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