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摘录
5……说出这些话的人,跟作为她父亲对她讲话的人并不是同一个,尽管他们占据着同一个空间。要是你认定了某个人,结果发现不是他,那真是最糟了。…… 18……他跑了出去,跑出小棚子,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了。他是个男孩,帮不帮忙、加不加入都没关系。他没义务去管家里的争执。反正她们也不需要他,除非互相吵架的时候利用一下他,不然她们很难注意到他到底去了哪儿。另外两位在继续,停不下来,就是不能自己安静地待一会儿。当你以为她们已经放弃争斗的时19候,她们实际上只是在慢慢酝酿而已。 24那些东西帮不上她的忙,没有一样东西能救她。她们变得冷淡而无用,甚至不友好。高锅可以露出敌意,油布毡的图案可以表现出鄙夷,变节也是这些日常用品的另一面。 引自 庄严的鞭打 36……无论你是天主教徒,还是原教旨清教徒,你都有借着光荣的名号引起骚乱的权利。…… 40……她觉得在学校这个世界,她永远也不会成长,永远也不会到达一个安全的位置——如果的确有这么个位置的话。……学习如何生存,不管是以何种懦弱和谨慎、何种惊诧和预感来学习生存,那跟痛苦也是不一样的。…… 54……就她的经验而言,生活其实就是由一系列出乎意料的变化连成的。…… 54……除非是根深蒂固的观念所致,人们一般也能在各自的生活中获得尊重。……当露丝想起西汉拉提的时候,战争前那几年跟战争时那几年是完全不一样的,就像打了两种不同的灯光一样,或者仿佛他们在电影里,但电影的画质都不一样:一种干净、体面、规矩又普通;另一种,黑暗、聒噪、混乱,令人不安。 引自 特权 70在这些时候,露丝都恨她,也恨她的父亲。恨他的病态,恨他的贫穷和节约,连送点东西去洗衣房都变得难以想象;还有,她们的生命中,没有一样东西是受到保护好的。…… 70……凯瑟琳·曼斯菲尔德……《花园茶会》。故事里有一些很穷的人。他们住在花园最底下的小巷子里。描写他们用的是同情的笔触。表现得恰到好处。但是露丝71很生气,因为这个故事并非如她所想。……她的亲戚也许是残酷又浅薄,但是他们可能有着悦耳的口音,她的同情是浮在丰硕的财富之上的,她为穷人哀叹,毫无疑问,这点是露丝所鄙视的。…… 72……这事她也很讨厌,讨厌人们话语中暗示点什么,然后又把话收回去,那狡猾劲儿。谈到死亡和性的时候就容易这样。 引自 半个柚子 89……她非常希望自己也成为别人的关注对象。若是这样,她的心会怦怦作响、心满意足,随后累得损兵折将、偃旗息鼓。 引自 野天鹅 100……贫穷并不只关于可怜,也不只关于匮乏。贫穷意味着拥有那些难看的日光灯,并为它们感到自豪。它还意味着不断地故意谈论那些人们买回来的新东西,谈论他们有没有为此付钱。…… 104……不过确有一种东西笼罩着他们,露丝没有看错,笼罩着他们的是一种渴望而顺从的氛围,这种感受真切又可怕。如果不是有这样的氛围,他们又怎能给出那么多正确而又取悦人心的答案呢?如果不是这样,还有什么能让他们跟其他人区别开来,考上这所学校?…… 109……他有很多骑士精神的想法,尽管他假装在嘲笑它们,他会说一些特定的词句,假装是在引用。…… 112……帕特里克和他的姐妹们表现得就像永远不会受到什么事情烦扰一样。当他们在桌前吵架的时候,他们的声音听上去孩子气得令人震惊;他们对食物的要求是这样的:只要见到桌上有什么他们不喜欢吃的,就会大发雷霆,跟小孩子一样。他们从来都没有通过顺从和光鲜赢得这个世界的喜爱,他们从来也都不需要,因为他们很有钱。 130……她看到他正在试着为她提供一个更加有教养的环境,也许就跟他那些穷朋友们家里一样:有一些书,有个茶托,还有修补过的亚麻布,衣着品味佳,那是一些骄傲、疲乏而受过教育的人们。…… 引自 乞丐新娘 227 露丝觉得这女孩做作,她现在知道,当她觉得人们做作,觉得他们的房间布置得忸怩作态、生活方式令人恼火的时候(比如看到那面镜子,那拼缀而成的被子,那床上的色情图画,还有从客厅传来的非洲音乐)——当她有这种感受的时候,通常都是因为她自己没有得到,或者担心没有得到想要的那种关注,没有沉浸到这场聚会里,感觉自己可能注定要游走在事情的边缘,在指手画脚。 234……她以前常常感冒、流感、痉挛和头痛;那些实打实的病痛现在已经不见了,消退成一种慢性的、惯常的不安、疲乏和恐惧。 235……她像站在他们那一边,而不是客厅里跟她从事同一事业的人那边。但这是出于恐惧而做出的选择,并非出于原则。她害怕他们决绝的道德观,他们冷酷的鄙视神情,害怕他们的秘密、他们的笑声、他们的猥琐。 256 ……人们看着,他们相信自己在可预见的灾难发生时会受到保护,同时在那些重要的转机发生的时候,故事线会扔出一个开放的问题,混乱的状态会需要一个全新的判断和解决方法,在那些不太恰当而令人难以忘怀的场景里,一扇扇窗户会打开。 引自 西蒙的运气 265……她已经屈从于那屋内的平静日常,她能感觉到那些从餐具和纺织品蔓延开来的满足感、自我满足感、可以自圆其说的自我满足感。……菲比是个平静又负责任的女人,有一种大事化小的能力,她会送上食物,倒上咖啡,礼貌地看待这两位不解之谜,看他们之间的竞争,他们的脆弱,他们的伤痛,对她而言,看起来就像连环画角色把自己的手指插进插座一样古怪而可笑。 274……她念这信是为了喜剧效果,也是为了形成强烈反差,表示她身后那隔阂有多深。尽管她的确意识到,如果仔细想想,这样的隔阂也没什么特别的。她大部分朋友,那些在她看来都只是正常努力工作、心有所系、充满希望的人们,背后也有令人沮丧的家庭,宣称跟他们断绝关系,祈祷他275们回头是岸。 275……弗洛的这些责怪,无异于抗议一把撑起的雨伞,无异于警告正在吃葡萄的人们。但是那些话都是刺痛的、真心的、有意的,都是艰辛生活所给予的。…… 引自 拼写 278有些事情,露丝和她的弟弟布莱恩是可以安全谈论的,不用因为原则和立场问题而搁浅。…… 282……在模283仿这方面,他有无法遏制的天赋和不忍直视的精力。他能让踢踏舞者那整齐划一的表演变成一场白痴的乱舞,还同时能保持节奏。 288……当露丝把抄好的诗递给她看的时候,海蒂小姐的声音挺温和,但语言却是决绝的:“不要以为你会读诗就比其他人好到哪儿去。你以为你是谁呀?” 露丝不是第一次被人问到她以为自己是谁,事实上,这问题总是像个单调乏味的大钟那样常常给她敲那么几下,她都没再注意了。但是后来她明白过来,海蒂小姐并不是一个爱施暴的老师,她已经收回了她如今在全班同学面前说的话。289她也不是怀恨在心,因为她不认为露丝会背诗错在了哪里她不是想报复露丝。她想给露丝的教训,对她来说比任何诗都重要,她真实地相信,露丝需要这样的教训。似乎很多人也是这么认为的。 293……他们发展出囚徒般的友谊,就像军营里两个无心恋战的战友,一心想要逃命,避免参与行动。 295……露丝开始理解那些她认识的男孩,不管看上去多么不能干,早晚要变成男人,去做那些你觉得需要动用更多天赋和权力才能做成的事。 296这就是弗洛的日常生活。见一些人、去一些地方、说说笑笑,一会喜欢,一会又厌恶。随着年龄增长,这样的转变越来越激烈,也越来越常发生了。 299……“我在电视上见过你。”她说。别人提到这点的时候,露丝总是感觉有一些歉意,她意识到了自己的这点,必须克制表达歉意的冲动。在汉拉提,这种冲动就比平常表现得更加害了。她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些看上去高高在上的事情。她记得自己在电视里当访谈主持人的时候,那粉饰过的自信和魅力,如今无人得知那仅仅是一种欺骗的假象。她的表演则是另一回事。那些让她感到羞愧的事情,并非他们认为她应该感到羞愧的事情,不是那种衰败的胸部,是一种她自己也拿不准、说不清的失败。 300……她的好奇是友好的,并不是针301锋相对,但是她也知道,并且有足够的敏锐知道,这些问题听上去并没有那么友好。 302 露丝继续说,尽管她希望自己能够停下来。说话的语调,要是放在别的地方,就会被人看作是一种显而易见又毫无意义的调情,说的都是不为人知的事,听上去很是逗趣。 没听到拉尔夫・吉莱斯皮有什么回应,尽管他看上去听得很 认真,甚至是欢迎的样子。而她说话的时候也总是在想,他想要她说些什么。他的确有自己想听的话。但是他不会暗示让她说。她对他的第一印象改变了,不再是那种男孩般的害羞和随和。那是他的表面。在内心里,他是个自负的人,顺其自然地生活在困惑或骄做之中。她希望他能够用他自己那个层次的态度来跟她说话,她想,他应该也是如此希望的,但是终究没有这么做。 引自 你以为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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