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剧、隐喻、谱系学
《悲剧的诞生》:
是否有一种悲观的力量?虽身处幸福、健康、富裕的现状,却对困难、艰苦、邪恶和问题有着特殊偏好?生活过于丰富是否会使人痛苦?正如与旗鼓相当的敌人比拼才能体现出实力一样,人是否也会不断寻找具有挑战性的糟糕境遇来测试自己的力量? 引自 1 悲 剧 《善恶的彼岸》:
我们为何如此需要真理?——我们在这一问题面前确实驻足了很久——直到我们在另一个更根本的问题面前完全停滞不前。这个问题就是,是什么样的价值使我们产生需求真理的意愿?假定我们需要真理,那又为何不需要非真理?或不确定性?甚至是无知?真理的价值这一问题走到了我们的面前——抑或是我们走到了这个问题的面前? 引自 2 隐 喻 对我们来说,虚假的判断并不是对判断的否定:我们的新语言正是在此得到了最强有力的表达。问题是,它能够在多大程度上推动生活、保存生活、保存物种甚至繁衍物种:我们通常认为最虚假的判断(综合推理属于此类)对我们来说不可或缺:若不赋予虚构的逻辑以真值,不用想象出来的绝对同一世界的尺度衡量现实,不用数字持续的证伪这个世界,人类将无法生存——即,摒弃虚假判断,就是摒弃人生,否定人生。承认非真理乃是人生的一个条件,这无疑意味着反对带有个人色彩的价值观。这样做是危险的,而敢于这样做的哲学思想,凭这一点,就超越了善恶。 引自 2 隐 喻 《无关道德意义的真理与谎言》:
那么,什么才是真理?真理是浩浩荡荡的隐喻、借代、拟人大军,简言之,就是事物与人的关系的总和。这种关系经历了诗化和修辞强化、翻译、装饰,经过长期使用,在人心中已经根深蒂固;真理是幻觉,只不过我们早已忘记它是幻觉的事实;是隐喻,但因为频繁使用已经失去了感官活力;是硬币,但失去了印章,现在只能被当做是金属,而不再是硬币了。 引自 2 隐 喻 《强力意志》:
“精神”,有时甚至是“绝对的,纯精神”,是思考的主体,这一概念本身就是“思考”这一虚假行为的二次衍生物。首先,思考这一行为是假想出来的,并没有真实发生;其次,只有人的生理构造是有起源的,精神的起源则无从谈起。这也就是说,行为和施动者都是不存在的虚构。 引自 2 隐 喻 《道德的谱系》:
道德谱系学家目前为止是怎么做的呢?天真,这是他们的惯用做法:比如,他们强调惩罚的“目的”,报复或者威慑,然后再无知地把这一目的放在开始,作为惩罚的原因(causa fiendi),然后——就结束了。但是研究法律出现的历史最不该引用的就是“法律的目的”:相反,对于所有的历史研究,有一个至关重要的命题,我们应该努力得出的结论就是,一个事物的出现与它最终的用途、实际应用、与系统的融合性,是完全(toto coelo)分开的;存在的事物,现有的状态,不断地被一个更高级的力量重新解释、征用、转化、赋予新的目的;有机世界里的所有事物都涉及压制(over-powering)、控制(dominating),这些压制和控制就包括重新解释、调整,在这一过程中,他们之前的“意义”和“目的”必然被模糊掉甚至完全消除。 引自 3 谱系学 人们认为惩罚机制是为了惩罚的目的设立的。但是任何一个目的和用途都只是一个象征,是强力意志征服了比它弱小的东西,并将自己对用途的想法强加其上;“事物”、机构、传统的全部历史,在这个意义上,都可以是连续的象征符号,不断地反映出新的解释和适应,诱发变化的原因甚至并没有相互联系,有时可能仅仅是随机地相互跟随或替代。事物、机构、传统的“发展”因此也不是向某一目标的前进的进程(progressus),更毫无逻辑可言:用最短的路程消耗最少的能量和代价——相反,它是一系列或多或少比较深刻、相互独立的对某一事物的压制,每次遭到反抗时,压制力量就会以防御和反应为目的试图转化之,结果,也是一系列的反措施。形式是不固定的,“意义”更是如此...... 引自 3 谱系学 德勒兹《尼采与哲学》:
谱系学讲的既是起源的价值又是价值的起源。谱系学反对绝对价值,也反对相对价值和实用价值。谱系学重视的是价值的不同元素,价值正是从这里衍生出来的。因此谱系学既指起源与诞生,又指源头的区别与距离。 引自 3 谱系学
140人阅读
说明 · · · · · ·
表示其中内容是对原文的摘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