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家乡下的房子

    “越过那灯火，”父亲说，“你使劲地瞧，就会看到人们在陆续地进入剧院。你会看到戏院的引座员们在走廊中间穿梭；人们在聊天，节目单在人们的手中簌簌作响——你会听到人们的窃窃私语声。当灯光开始变暗的时候，语声渐高，在大幕即将拉开的那一刻，语声嘎然而止——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屏住了呼吸，大家都知道即将会发生什么。这是我每每最为期待的时刻：对魔法和幻想的期盼。”
    我不知道父亲为什么会谈起剧院，好像他是个演员或是个戏迷似的，不过，我并没有问他。我看不到父亲的脸，因为他正看着远处的地平线，看着他想象中的观众。“不要让这魔法消失，”他说，“否则的话，你将会坠入平凡岁月的流沙之中。”
    “我怎么才能识别出这魔法呢？”我问父亲，可是我没能发出声音来，我只是一直张着嘴，就像去年夏天我钓到的那条张着嘴在船里扑腾的鲈鱼一样。
    就如梦中常常发生的那样，父亲听到了我的问话。“你会知道的，”他从帽檐下面望着我说，“你会知道的，因为语声将会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