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这也是杨白马的窗帘和杨白马的午后,有一天我终于不无悲伤地坐在杨白马身旁,那些徘徊不去的光影——鸽群、树叶、布料——让我又再想起女生宿舍,想起姿态各异的姑娘们,还有经盆地光线雕琢过的沙样的肌肤。各处的慵懒困倦都相似,它们简直就是一个:所有这些女神踩着光线降落,集中又分散,数目众多;她们侧身躺下,用薄纱抚弄你,你以为是风、是滞重的温度,你的半边心脏已然熟睡,另外半边还醒着——每位女神都一样,同时她们又相亲相爱,于是每次你都感觉到一连串的她们,那是你有生之年经历过的所有慵懒困倦,每一个新的慵懒困倦都会将曾经有过的那些带到你面前,你是在所有女神为你搭起的拱臂下穿行。 我说:“你在所有女神为你搭起的拱臂下穿行。”杨白马伸直了腿。我向他描述了女生宿舍和姑娘们。他的姑娘们呢?我没有问。我们用一个上午参观了热岛一角。这是布满阴影的热岛,他们选用枝粗叶茂的英桐来强调光影效果,年代久远的建筑本身就是阴影。一个上午显然不够,然而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我:参观杨白马身上的阴影。啊我爱他白惨惨的肤色。肌肉是一绺一绺的,像最柔顺的发丛。脖颈到肩膀——两束肌肉柔软的分水岭——我的指尖缓缓驶过。锁骨,两道不太坚定的堤,喉结推鼓的浪潮涌进堤口,涌至胸膛,开始下沉,最后只剩涓涓细流滑入脐孔,那幽深洞穴,一条乱蓬蓬的草径在洞外延伸,通向光线更暗的禁地。我像小兔在其中迷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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