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宫
有股轻微的风从西边吹过来,挟带着丝丝凉意,树叶没动,草没动,但是我感觉到了。西边是燕山,北京人管它叫西山,西山盘卧在天边,蜿蜒得像条不老实的大龙。我朝西望,看不见西山,西边天上有光,那是城里的灯。看头顶,头顶是满天繁星,牛郎织女遥遥相望,包括牛郎担子里挑着的两个孩子,两颗忽闪忽闪的小星星都显得很亮。又粗又壮的银河,恍恍惚惚,密密匝匝,横亘琼宇。想那浩荡大水隔断牛郎一家人,母亲和孩儿再不能相见,只是让人心酸。二姨说,丫儿看银河呢吧?教给丫儿个秘密,你记着,银河调角,棉裤棉袄;银河分叉又,单裤单褂。将来丫儿当了妈妈,这是应该知道的。什么时候给孩子穿什么衣裳,得看天,银河会告诉你。 引自 太阳宫 我感觉到了,大人们的心里藏了太多的东西,在一张脸的背后遮掩着许多张从不示人的面孔。包括我的父亲、母亲,他们对苏惠妈的出身应该是清楚的,但却表现出了沉默、冷淡和事不关己的“装”。在各种人情世故平静的水面下,涌动着一股股暗流,偶尔搅动起污泥浊水,旋成一个个漩涡,顶多在水面上冒个泡,而水波不兴的下头,腥臭,恶心,让人触目惊心。 引自 月亮门 一双毫无内容的空洞的眼睛。 一头失魂落魄不能发声的老牛。 “牛栏”里的白炽灯二十四小时都亮着,灯光设计角度准确而科学,没有阴影,各个角落都在监视者的视线之内。可以想见,棚子里头不乏技术高超之人。“牛”们必须习惯在灯光的强烈照耀下,在“眼睛”的严密监视下安睡,没有隐私可言。 引自 树德桥 死与生是黑夜与白天,死的味道恰恰是生的提携。 引自 树德桥 解剖了的“唱晚亭”表里如一,刚直不阿地挺立在那里,从里到外,黑中泛灰,没有光泽,冷峻无比。那里头没有红翡,没有绿翠,一副不仆妾色,不效犬马的生冷硬倔,平静地面对着众人。 引自 唱晚亭
77人阅读
说明 · · · · · ·
表示其中内容是对原文的摘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