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荒唐人的梦
梦是一种稀奇古怪的东西:有的十分清晰,细节都似珠宝饰物那样精美;有的你会觉得一晃而过,仿佛超越了时空全无感觉。引起梦境的似乎不是理智,而是愿望,不是大脑,而是心灵。 我对抓我的怪物什么也不问,我在等待着,我非常高傲。 “你知道我害怕你,所以你看不起我。”我忽然不顾体面地对我的旅伴提出问题说,这问题含有自我表白的意味,因而我的心底像被针刺一样感到屈辱。 和我们那个不幸的、可怜的,但又宝贵、永远可爱的地球,和我们那个即使在最忘恩负义的儿女心中也能唤起对它苦爱的地球完全一样吗? 一种奇特的伟大而纯洁的妒意突然在我心间涌起:“怎么可能有一模一样的东西呢?而且又为了什么呢?我爱,只能爱我离开的那个地球,我这个忘恩负义的人向心房开枪结束生命时,我的血就洒在了那上面。但是任何时候,任何时候我都没有中断过我对那个地球的爱,就是在离开它的那个晚上,我也许比任何时候都爱得更苦。在这新的地球上也有痛苦吗?在我们那个地球上,我们的确只能怀着痛苦去爱,并且也不知道还有别的什么方式去爱它。为了爱,我甘愿受苦。我愿意,我渴望就在此刻含着热泪去亲吻我离去的那一个地球,我不愿意,也不接受在任何别的地球上复生!…… 所谓“对生活的了解重于生活本身,认识幸福的规律重于幸福”——必须与之进行斗争! 引自 一个荒唐人的梦 也许就像朋友所说,《白痴》里的梅诗金公爵就是坚持传道的荒唐人,他在梦里看到过一切,所以宽恕了一切,“觉得他们全都很可爱,甚至当他们嘲笑我时,假若望着他们我心里不是那么忧伤的话,我会同他们一道笑的——不是笑我自己,而是由于喜欢他们。”
只有陀才能直抵人心最深处,如此接近救赎的真相。再也没有第二个陀思妥耶夫斯基,再也没有第二本《卡拉马佐夫兄弟》。每多读一个字,就少一份期待,真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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