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亭记》
这篇游记小品文极富哲思化。作者整篇文章阐释死亡观,直言上至圣贤文士,下至市井百姓,都“贪生畏死”,只有“庸夫俗子”和“腐儒”例外,前者因为“耽心势利”,而“不信眼前有死”,后者因“为道理所锢”,而拘执“死即死耳,何畏之有”。对此作者斥言:“此其人皆庸下之极,无足言者。”这句反诘“死如不可畏,圣贤亦何贵于闻道哉”,堪称精辟,正是死可畏,所以孔圣人以朝闻生死之道、夕死可矣为贵。
其又引评王羲之《兰亭集序》中人生生存问题的意义。王文中力斥老庄“一死生”、“齐彭殇”的看法为“虚诞”、“妄作”,一反东晋士大夫沉溺老庄唾余谈玄的时风,他坦然承认生命的脆弱短暂,另一方面又看到了生和死的本质的不同,人不能庸庸碌碌如行尸走肉般地“生”,应该让自己的生命空间充实丰盈。王羲之的这种对生的执著与热爱的积极的人生态度,某种程度上超越了前后期的诸多文化大家。《兰亭集序》虽为千古名文,但历来存有争议,因《昭明文选》未收,有人质疑其可靠性。但作者引据陈言:《文选》连陶渊明的《闲情赋》都不收,贬损其“白璧微瑕”,可见其趣味之迂腐。其不收《兰亭集序》,不道自明,其所论极有说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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