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2 矿口区 我的没有回应的吻

    “不用，谢谢。”尤金朝阿格尼丝使了个眼色。他看见阿格尼丝脸色不对，便猜想是不是她儿子又说了什么恼人的话。他红发脑袋摇一摇，阿格尼丝便移步到门口。
     尤金和苍白的贫血女人道了别，把阿格尼丝领到门厅。门厅里安静许多，也没有烟雾缭绕，他终于吐了一口气，把手放在腰包上，这个姿势让阿格尼丝很不舒服。“跟你说一声，我得走了。就是在夜店都关门之前再去跑几单。”“噢，好，没问题。你还好吗？”
“好，好。”他答得太匆忙，还挠了挠后脑勺的头发。
    阿格尼丝一眼便能识出谎言。她凑上去亲吻他的唇，但尤金尴尬地避开，只是轻轻碰到了脸颊，亲吻变成了法式问好。他抽身时，阿格尼丝的唇还张着，等待他的吻，但那个吻不会来了。性感的表示未得到回应，阿格尼丝顿时觉得自己又老又丑，科琳的影子清晰地映照在自己身上。她的表情从爱慕到受伤，再到防御，可是已经太迟了。
    “哎，我过后给你电话，好吧？”
    “好，一定啊。”她若无其事地吸吸鼻子，叉起了胳膊。
    “那你，趁早回你的…呃…”他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你的聚会吧。”
    她目睹他关上门，从外面锁好，像是要封住一个纸盒子。然后听到他门上大门，和对面的外甥、外甥女打招呼，声音和与她说话时很不一样。一辈子在出租车上的经验告诉她，他的车门是狠狠关上的。她听到汽车发动的咆哮，匆忙的启动声。但听懂出租车还算是容易的。
   客厅里不断传来汽水罐开启的声音。她看着满屋子衣着邋遢的客人，他们的日子在常年的酗酒中停滞、冰封，岁月残酷地溜走，生命力一点点流逝。她忽然感到虚弱，想要把这些人全部赶走，把自己的生活彻底漂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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