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fe's struggle
莫雷尔太太独自一人,不过她对此早已习惯。她的儿子和小女儿上楼去睡了;因此,她这个家就是她的寄托,日子过得倒也安稳。即将出世的孩子却使她感到怅然。这悲凉世界似乎使她没有什么盼头——至少是在威廉长大成人之前。但是对她自己本人而言,只有凄凉的忍耐——忍耐到孩子们长大。孩子们!这第三个孩子,她是无力抚养的。她没想要这个孩子。孩子他爸在酒馆打下手,常常贪杯而醉。她看不起他,但又离开不了他。这个即将出世的孩子使她犯难不已。她苦于对付贫困、丑恶和卑贱,若不是因为有威廉和安妮,她对此真是厌恶不已。
她走进屋前的园子,想出去,可就是迈不动脚,但又不愿待在屋里。天很热,憋得她透不过气。想想未来,她的生活前景使她觉得仿佛被活埋在了地里。
前院是一小方块园地,四周围着水蜡树篱。她就站在那里,想在花香和渐暗而美丽的黄昏中得到一丝安慰。小园子门的对面,在高高的篱笆下面是一溜梯磴通往山上,其两旁已收割过的草地红似火。天空霞光万道。晚霞瞬间消失于田野边;暮色降临,大地和篱笆墙都笼罩在一片缥缈之中。天色渐暗,山顶一片红光,庙会的喧腾之声已随之渐渐减小。
时不时,一些人从树篱下的小路那片黢黑的凹地一路蹒跚而归。一个年轻人在山末端的陡坡上乱跑,啪的一声摔在梯磴上。莫雷尔太太打了个寒战。他爬起来,虽口出恶言,但也怪可怜,他似乎觉得是这梯磴故意加害于他。
她进屋,心里想,天下的事怎么就不能变一变。现在总算明白,是变啦。她跟自己的少女时代相隔如此之遥,如今走进河洼地后院都步子沉重的女人,还是不是十年前轻捷自如地跑上希尔内斯防波堤的那个女人,她真说不上来。
“这跟我有何相干呢?”她自言自语道。“这一切跟我又有何相干呢?就连我快要有的这个孩子也在内!我好像就无足轻重啊。”
生活常常摆布人,支配其肉身,填满其历程,但并不真实,任其为之仿佛生活是可有可无的。
“我等,”莫雷尔太太自言自语地说——“我等,我等的决不会来。”
她收拾厨房,点灯,加火,把第二天要洗的衣服找出来泡在水里,然后坐下来做针线活,在布料上飞针走线,井井有条,一干就好几个钟头。偶尔她也叹叹气,活动活动,解手。她无时无刻不在想,为了孩子们,应如何尽量利用好已有的条件。
十一点半钟,丈夫回来,那黑胡子上端的脸红通通亮光光的,他点了点头。他扬扬自得。
“哦,哦,在等我吧,老婆?我帮安东尼打工来着,猜他给了我多少钱?两个半先令,不少啊,每一个便士都——”
“他还不是想,余下的钱,都让你喝酒给扣了呗,”她干脆说出来。
“我没有——我没有。你相信我,我今天没多喝,就一点儿,”他的声音软了下来。“瞧,我给你带回来点儿白兰地姜饼,还有一个椰子是给孩子们的。”他把姜饼和椰子——毛乎乎的东西——放在桌上。“喂,我说,你一辈子难道就不兴说声谢谢?”
她拿起椰子摇一摇,看里面有没有椰汁。算是和解了。
橘对本书的所有笔记 · · · · · ·
-
她知道,他要这东西,是为了她。 “嗬!”她兴高采烈地说。“真漂亮啊!
他从口袋里掏出两个蛋杯,上面还画着粉红色毛萼洋蔷薇。 “是我从那个摊子上赢的,把弹子打进...
-
life's struggle
-
19岁在葡萄树下
约翰·菲尔德送给她的《圣经》,她至今还留着。十九岁那年,她从教堂回家,常与约翰·菲尔德...
-
23岁的保罗在十字路口
保罗感觉到周围的生活在改变。年少时的境况已不存在。如今,家已是成年人的家。安妮是已婚的...
说明 · · · · · ·
表示其中内容是对原文的摘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