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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合作的导演】
我很想去拍一些导演的戏,譬如每个人都说拍他们的戏是受难的徐克、许鞍华、谭家明等。虽然很多人都说谭家明是一个背锅的导演,他拍的戏都是不卖座的,但我觉得他还是有才华的。还有我知道我未来即将要合作拍影片的导演楚原是一个从我刚出道就看好我的导演,所以我下部戏要跟他合作,我会完全把自己交给他,我希望他能做一些很好的电影出来。我很想合作的导演还有很多,这里就不一一尽述了。
我始终觉得我是幸运的,无论是做人方面还是做事方面。我熬了八年,都没有开过演唱会。但一开就是在红馆,还是四面台,这对我是一个很大的挑战,我没有过这样的经验,但我会尽我的能力拼到底。
【一些心愿】
我的心愿很多人或许不知道,我很想拍一部舞台剧。在我的从影生涯里,我最喜欢的一个朋友就是万梓良。前段时间,他跟我在一家咖啡馆碰到,谈起如果有机会,希望大家能合作搞一个舞台剧,这是一个新的挑战。做完演唱会、拍了电影之后,我希望能做一出很好的舞台剧。或许大家还不知道的是,我喜欢旅游。我去过不少的地方了,东南亚、欧洲。
事业方面我有了很大、很明显的进展了,但是在感情方面自己还是一塌糊涂。或许大家会说,在这个年纪,你为什么还不结婚啊?有这个必要吗?!我觉得两个人很好的时候在一起就足够了,如果是不好的,你结了婚仍旧会分居,仍旧会离婚。我觉得那一张婚姻证明书是一种无形的累赘。
在未来的日子,我会努力做更多的好东西,能像你们期盼的那样。还要尽量做好一点!因为我想,在这个娱乐圈里面,我还是不会待太久,只会做一段时间,之后我就会隐退。在这个日子之前,我希望能够使大家一直铭记我,不要忘记我。这样说来好像很沧桑。其实我不是这样沧桑的。人永远还是有很多事情要做的,也不需要这么快就认为我会想退休那样子。
【十年人事几番新】
回想往年,难免令人感触一番,当时年少气盛,所追求的莫过于名与利,但是时运未到,无论如何努力,到头来还是得不到共鸣。我承认在当时一度灰心失意,因为自己永远位于次要位置,别人不做的“戏”由我顶上,别人不唱的歌由我接着唱,我曾经质问自己究竟为了什么,既然做得不开心,又何故还留在这个圈里。
我自幼从未受到什么重大挫折,所以在那一段时间真是直接打击我的士气。不过因为生性好强,加上对自己极具信心,我不相信就只得这样的成绩,所以才决定继续留在娱乐圈等待机会。当一个人去等待一件未来不知是否会发生的事时,心情是相当矛盾的,因为是无止境地等,有成绩固然开心,若到头来还是一片空白,真会后悔为何如此浪费青春。
但是我没有顾虑太多,还是一直在做,尽管被人拆台,被人责骂,我也硬着头皮忍受。记得有一次,在我表演时,为配合台风,把头上帽子抛向观众席,却立即被抛回了台上,当时令我十分伤心,真想找个洞钻下去呢!这不愉快的经历,相信我这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记得早几年的我,每逢遇上一帮朋友聊天叙旧,他们都会问我为什么不开心,脸上总见不到欢颜。我想自己可能患上了抑郁症,至于病源则是对自己不满,对别人不满,对世界更加不满。那段日子真可以用黑暗时代来形容,只要空闲我都会泡在迪斯科厅直至夜深,用喧嚣声来麻醉自己,用烈酒来刺激自己,夜夜笙歌,于别人眼中可能是人生几何,但是久而久之,我由麻木到厌倦,由无所谓变为讨厌。
从这时开始,我觉得不可能再用消极方法去面对现实,而是应该积极一点,因为运气并非偶然,必须靠自己把握,更重要的还是靠实力取胜,所以我仍然继续勤练唱歌,亦在演技方面不断地磨炼自己。撇开别人接受与否的问题不说,我觉得付出的努力,并没有白费,起码所唱的歌,所演的戏,明显是有进步,尽管别人还继续将我和其他人比较,不过于我而言,看到一点成绩总是感到欣慰的。
1986年是我事业最满意的一年,因为所付出的努力,明显得到人们赏识,还以为大家已接受我,怎料在《劲歌金曲》选举当晚,深深令我体会到当年被“拆台”的失落感觉。有段时间我一度很不开心,因为不明白为何别人要讨厌我,但后来得到公司和朋友的劝解,我终于平息了心中怒气,还开始学习以“猝然临之而不惊,无故加之而不怒”的态度面对现实。
果然在这一年,我成熟了许多,可能别人看不出,但我自己却感受得到。因为以前的我无论对人对事都十分冲动,不会去隐藏自己的情绪。但其实在娱乐圈,这样的心态是行不通的。尽管现在我仍然是脾气火爆之人,不过不会轻易表露出来,因为人是平等的,无理由自己不高兴便随便发脾气,影响别人,结果还是自己吃亏。更何况我所付出的努力,是必须向自己交代,至于别人接受与否又是另一回事。
初入娱乐圈之时,无论圈内圈外的朋友,都说过我的性格其实并不适合在这一行待着。而我自己也是认同的,因为在人际关系方面,我并不如其他人那么好,但我已尽力去做,此点也是最失败之处。不过若问我适合做什么工作,我又真想不出,故此就算当初表演事业成绩并不理想,我也留下来等待机会。我自知在这方面十分失败,从未替自己的未来做过打算,就是现在稍有成绩,也不会考虑另做投资,因为我既无生意头脑,也没有胆量,拍戏辛苦赚来的钞票,一下子就没了。
尽管我的性格比较独立,但仍然得到很多朋友的鼓励,比如梅艳芳和黎小田他们给予我不少意见,令我增加信心。讲到梅艳芳,她是一个很有义气的女孩子,是我在乐坛很少见到的。欣赏梅艳芳是从她对人对事的例子所感受到的,因为在任何情形下她都会站在朋友的一边。真想不到一个女人,竟然有此性格,实在难得。
梅艳芳在过去几年是和我合作最多的女星,所以不知不觉间我们便成了好友,遇到什么心事、难题我都会找她倾诉。虽然她的年龄比我小,但是人生经验丰富,而且懂得体谅别人,以至于我事无不可对她言,简直就如两兄妹般。一度因为和她来往密切,也曾给人错觉以为我们在拍拖,其实我和她熟得像兄弟一般,完全没有异性的感觉,更遑论擦出爱的火花来。
梅艳芳是一个永不言败的女孩子,她的信心强,野心也大,所以她会用尽自己的能力去争取应得的一切,这点无疑令我十分佩服。更何况大家也是经过艰辛的日子,才有今日成就,故此才会更加明白对方,更加珍惜现在。
和梅艳芳合作后,你会发觉她是一个很聪明的女孩子,无论是在音乐还是舞蹈方面,都是一流的人才,加上后天的努力,令她在短短几年间成为一级歌手,这点相信没有多少人可以和她媲美。
不过梅艳芳唯一的缺点是太爱玩,不懂得照顾自己,有时看到她总是入院治病,也实在令人忧心,所以在此衷心祝福她身体健康,努力养胖自己,我真不想每次与她一起拍戏或者上台唱歌之时,她都是抱病上阵,更不希望她的身体孱弱至被一阵轻风一吹便倒下来。
(1987年刊登于《银色世界》)
【知名人士】
不要看我外表洋化,其实我是一个虔诚的佛教徒,每逢遇上大节日,我都会诚心供奉香烛,而在求神祝福自身之后,一定会到泰国还神,并再次许愿,以求每件难事都会迎刃而解,每遇险阻都会得到庇佑。其实小小年纪的我,已对佛经有研究,因为当年我的脾气十分暴躁,每逢遇到不开心的事,定会大发雷霆,总觉得自己是对的,别人是错的,而且在追求理想方面,亦不时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以致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但自从笃信佛教后,在佛经上得到暗示,明白了万事讲求缘分和际遇,当有些东西不属于自己时,勉强亦属多余。
【这十个年头】
从1977年在亚洲歌唱大赛获奖继而跻身娱乐圈至今,算下来不觉已有十个年头了。回头一望不禁吃了一惊,十年了。十年又岂是一个短日子?想当初,我本无意把一生中黄金的十年投注在歌坛,只是时事所趋,我便顺其自然地去试去唱去做,也没有计较过将来要得到什么报酬,或期望过有一天要如何名利双收。
所以,多年来的沉寂,对我来说算不了什么大打击或挫折。真的,这一点我的确可以这么说,很多人形容我“守得云开见月明”,或者“苦尽甘来”,但其实,我并不觉得这些年来是在“死守”,更不觉得怎样“苦”。我只是在努力做好分内的事,把工作当成爱好,一方面也抱着见识世情和考验自己的态度去干,对得失看得并不那么重。
当然,没有人愿意看到自己的努力始终没有成绩。我也曾因某些不如意变得沮丧失望,但总的来说,这些年我还是在积极、愉快、进取的心态下去闯去干,而非如大家想象的“郁郁不得志”或“闷闷不乐”。回望过去,的确有苦有乐,有酸有甜。这段日子将会在我的记忆里永留印记,我会很珍惜、很回味这段酸甜苦辣、喜怒哀乐的时光。它既是我的黄金岁月,也是我成长过程中的一幅素描。
【耕耘】
讲起我在乐坛奋斗多年,尝尽不少酸甜苦辣的滋味,今日总算有了一点点成绩,这些成果,都是经过不断努力争取来的,我并非像一些幸运儿,一出道便一炮而红,而是一步一步从底层爬上来,经过挫折,也经历过无数次的失败,但凭着自己的一股毅力,不断地自我突破,才令歌迷由最初的不待见,继而接受,以至现在他们狂热的拥戴,其间历尽辛酸的过程是非笔墨所能形容的。
日本货包装精巧细致是世界有名的,而且品质管理严格,一粒糖果之微,包装的纸也是精心设计,无论是颜色还是图案都是一流的,姑且不论味道如何,单看外表已能激发起消费者的购买欲。在这个注重包装的年代,任何商品要有好的销量,一定要注重这点,唱片也不例外,所以我对唱片封套的设计一向十分重视。一张唱片销量多,歌曲好固然重要,此外封套够有吸引力,亦会刺激歌迷的购买欲,因而销量大增。所以我每次出唱片,都会用心地去拍封面,最近推出的唱片,更是远至加拿大拍摄雪景,希望能让歌迷耳目一新。
这次在加拿大拍摄雪景唱片封面,较早时唱片公司已有此意思,刚好那时我在加拿大登台,公司便派了一个摄影组到加拿大,与我会合,利用几天时间摄制完毕,一举两得,也省了我不少时间。不过在冰天雪地下工作并不好受,当时的温度是零下几摄氏度,冻得我的耳朵几乎掉下来,五官几乎没有感觉,在寒风刺骨的情况下,还要装出一副潇洒的模样,现在想起来,也觉难顶呢!不过幸好出来的效果却不错,歌迷的反响也很好,我这趟辛苦,总算没有白费。
以前我抽烟抽得很凶,尤其是紧张的时候,在想问题时更是一根接一根地抽,但最近我却决定戒烟,主要是为身体健康,而且经常有歌迷写信叫我戒烟,除了他们一番好意令我感动外,主要的还是为了自己的事业,因为每天抽烟,呼吸器官或多或少都会受到影响,在唱歌时,尤其是需要极多体能的演唱会,便容易出现无气的情况,作为一个歌手抽烟是有百害而无一利的,所以1988年便下定决心,将抽烟的恶习戒除。其实我的烟瘾并不大,只是一种习惯,因为我抽烟一向都不经过肺部,只是口腔略为打转便喷出。
现时我戒烟是进行第一步,第二步相信要等比较清闲的时候才能实行,因为如果一直忙于工作,无论劳心或劳力,都会心痒痒地想吸烟,而且为了戒烟后不致体重骤增,便一定要增加运动量,如果刚好在拍戏期间,晨昏颠倒,没有时间运动,便容易变成肥仔,我还想在这个圈子混下去,所以不想冒险。
我计划用一个月的时间到外国物色一个风景幽美,有湖光山色的地方休息,每天在规定的时间跑步、健身,相信烟瘾很快便会戒除。谈到去外国休息戒烟,令我想起我已经很久没有度假了,虽然去年也经常出国,但却是有工作在身,行色匆匆,连走马看花的时间都没有,虽然身在美、加,但当地的风光都没法细览,不停地坐车坐飞机穿梭各地。演唱后返港,脑中一片空白,只留下酒店及演出场地的印象,毕竟在外地登台,不同于纯粹去旅行,因此有工作压力,就算有时间游览也不过瘾,起码心境亦有所不同。其实我是很喜欢去旅行的,环游全世界是我的心愿。正所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去旅行可以增长见闻,多看一些名山大川,也可以令自己的胸襟更加广阔。
现时做演唱会,愈来愈困难,因为有太多珠玉在前,而观众看多了,要求便愈来愈高,所以作为一个制作人对搞演唱会已视作一件有挑战性的事,因为每每挖空心思,亦未必能获得观众的赞赏。不过我觉得这样才是好事,任何事都是不断进步的,人总是有惰性,没有外在环境的压迫,往往便会松懈下来吧。观众的水准高,制作人的脑筋才会变得愈来愈灵活,我们才有更多丰富多彩的舞台表演欣赏。
在乐坛多年,我最大的收获,并不是名和利,而是获得一帮忠实的拥趸,他们对我的支持,令我对自己更有信心,他们对我的爱戴与拥护,实在令我非常感动。在我的第一次演唱会中,观众大部分是年轻人,但在第二次演唱会,我却发觉有很多家庭观众,证明我已为普罗大众所接受,不再局限是年轻人的偶像。观众的层面扩大,是一件可喜的事,今后我会继续努力,希望获得更好的成绩。
很多朋友都说我近来的性格改变了很多,以前有人批评我高傲,喜怒不形于色,当被问及一些敏感的问题,觉得心烦时,便会掉头而去,凡此种种,我听了不少,有些是善意的批评,有些却是恶意的攻击。但我一直觉得人有喜怒哀乐的情绪,我只是不喜掩饰,用自己的真性情去待人处事,那有什么不对呢?但批评的话听得多了,人也逐渐成熟,有一次自我反省之下,才蓦然醒觉,以前待人处事的态度是太过任性了,有时会令人觉得难堪,于是便决定改变自己性格,我将自己的心胸广阔,对一切都采取包容的态度,不再以自我为中心,将自己更加开放,让自己拥有接受更多人批评的心胸。果然我改变性格之后,效果很好,很多朋友都说我变得谦虚了,也懂得去体谅别人,我的心境也变得更开朗,活得更加愉快。
我这种改变,除了是自己的觉悟外,一些朋友对我也有很大的影响。我与周润发合作拍《英雄本色》时,他洒脱的性格、玩世不恭的人生观,都给了我很大的启发,了解到一个人太斤斤计较是不会快乐的,对名和利看淡一点,便不会有太多的麻烦。此外,我也跟麦嘉看佛经,了解到随缘而来,随缘而去的道理,领悟到这一点,内心变得更加平静。学佛对个人的内涵及修养很有帮助,等我有空闲,我也打算在佛学方面下点功夫。
去年我在乐坛及影圈双线发展的成绩颇为不错,我自己亦感满意,尤其是在电影方面,拍了几部不错的电影,例如,《英雄本色》《倩女幽魂》及《胭脂扣》等,均是叫好又叫座的,在金马奖中,都能得到多个奖项,我提名角逐最佳男主角落败,但也没失望,因为各方都给我很多的好评,也肯定了我的演技,我觉得能获观众的支持,比得奖更加重要。
我演出的这几部戏,不但在票房上有骄人的成绩,而且能够带领潮流,这才是我感到最开心的,例如,《英雄本色》开创了英雄片的潮流,周润发的Mark哥、狄龙的豪哥、我饰演的杰仔都已深入人心,而《倩女幽魂》更掀起一阵拍古装鬼片的热潮,至今仍方兴未艾,接下来的《金燕子》《画中仙》,都是依照这个模式拍摄的,台湾方面跟风抢拍,更是不在话下。不过我最喜欢还是《胭脂扣》,在片中我饰演一个富家子弟十二少,与梅艳芳合作,阿梅还凭这部戏获得金马影后呢。此外,这部是文艺片,是有“票房毒药”之称的片种,但收入却有一千五百多万,很多行内人都跌破了眼镜呢。作为一个演员,我是希望文艺片能够再为观众所接受的,因为唯演出这类片种,演员的演技才能有更大的发挥,大部分喜剧、动作片,演技都是肤浅而没有深度的,大家几曾看过喜剧及动作片演员在金马奖中获奖。今年我最大的愿望是除了演唱会成功外,还希望多接几部好戏,于痛下苦功之后而再获提名角逐金马奖,如果能从发仔手中接过金马影帝的奖座,这便无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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