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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对应于飞蛾光罗盘的用途的又是什么?为什么自然选择会偏爱我们的祖先及其孩子大脑中的二元论和目的论?至此,我对“天生的二元论者”理论的说明只是简单地指出,人类生来就是二元论者和目的论者。但是,它有什么进化上的益处?预判世界上的事物的行为对我们的生存来说是重要的,可以预料自然选择已经把我们的大脑塑造成可以有效迅速地行使这一功能。也许二元论和目的论就是服务于这种能力的?通过哲学家丹尼尔·丹尼特称之为意向姿态(intentional stance)的概念,我们或许能更好地理解这一假说。 关于“姿态”,丹尼特提供了一种有用的分类方式,将它们分为三类。我们采取这些姿态以便试图理解并从而预判诸如动物、机器或我们彼此之间的行为。这就是物理姿态、设计姿态和意向姿态。 …… 意向姿态是另外一条捷径,它要比设计姿态更有效。假设一个实体不只是为一种目的而设计,而且,它还是,或者包含一个有意图的、指导其行为的动机(agent)。当看到一头老虎时,你最好迅即对它可能会有的行为做出预判。不要去想它的分子组成,也不要去想它的四肢、利爪和牙齿是如何设计的。当它打算来吃你时,它会用灵活多变的方式来运动它的四肢、利爪和牙齿以便达到这一意向。对其行为的最快速的预判方式就是忘记物理学和生理学,直接切入其捕猎意向。注意,正如设计姿态所处置的对象与其实际上是否被设计无关,意向姿态所处置的对象也并不都具有实际的意图。 …… 设计姿态和意向姿态都是有用的大脑机制,对于快速预判与生存密切相关的实体,比如掠食者或潜在的交配对象的行为来说极其重要。但是,就像其他的大脑机制一样,这些姿态有可能遭到误用。儿童以及原始人把意向赋予天气、波浪、水流、落石。我们也都倾向于如此对待机器,尤其当它们令我们失望时。许多人都还充满感情地记得,巴兹尔·弗尔蒂(Basil Fawlty)的汽车中途熄火了,当时他正要完成挽救美食之夜的重要使命。于是,他先是给他的汽车以严正警告,倒数到三,然后走出汽车,弄来一根树枝痛打汽车。我们大多数人都做过类似的事情,或多或少,不是对汽车的话就是对电脑。贾斯廷·巴雷特(Justin Barrett)发明了缩写词HADD,用于表示这种“亢进的动机探察意愿”(hyperactive agent detection device)。我们过于敏感地去寻找并不存在的动机,这使得我们倾向在自然界实际上不偏不倚的情形中猜疑恶意或善意。我就发现自己对于某些无辜的无生命物体,比如我自行车的链条,会暂时隐藏猛烈的怒气。最近见到一则辛酸的报道,一个男人在剑桥菲茨威廉博物馆(Fitzwilliam Museum)行走时被自己松开的鞋带绊倒,于是从楼梯上跌落,打碎了三件价值连城的清代瓷瓶,“他在花瓶中间着地,瓶子碎成了无数片。当管理人员出现时,他依然呆坐在那里。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因震惊而说不出话来。而这个男人不停地指着他的鞋带说,‘是它,它才是肇事者’”。 引自 宗教的心理学基础 / 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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