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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佐夫列夫在小河旁第一个堕下马来使所有的人都激动起来,但是阿列克谢·亚历山德罗维奇在安娜苍白的、得意的脸上却清楚地看出了,她所注视的人并不是跌下马的那一个。当马霍京和弗龙斯基越过了大栅栏之后,在他们后面的一个士官跌下马来,受了重伤,而一阵恐怖的叹息声在全体观众中间掠过去时,阿列克谢·亚历山德罗维奇看出安娜甚至都没有注意到这个,她好容易才明白她周围的人们在谈什么。但是他更频频地、执拗地注视着她。安娜虽然全神贯注在飞驰的弗龙斯基身上,却感觉到她丈夫冷冷的眼光在旁边盯着她。 她回过头来,询问般地望了他一眼,微微皱着眉,又回过头去。 “噢,我才不管哩!”她像在对他这样说,就再也没有望过他一眼了。 引自第266页 托尔斯泰写赛马场这一节极高明。他先是写赛场上的情形,从弗龙斯基的视角描述比赛的整个过程而对观众席上的情况一笔带过:先是库佐夫列夫领先,然后库佐夫列夫坠马,之后是弗龙斯基和马霍京轮流领先,在最后时刻弗龙斯基坠马。赛马的过程看似与安娜的恋情毫无关系,读者可能没有耐心细读,但往后读到观众席上安娜的反应、读到卡列宁在一旁对安娜的观察,就知道这么写有多高明:十七个士官,多半坠马,整场惨烈的赛马就是为了牵动安娜面部肌肉,就是为了让这场恋情无可遮掩——太阳辐射出的亿分之一光芒到达地球就创造了一个生物的天堂。
再感叹一下安娜的勇气:在她眼中,爱情价值高高在上,其他的一切如同草芥。悲剧早已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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