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界从来不是黑白分明的,不要做情绪的俘虏
电视节目习惯把一个人塑造为好人,另一个是坏人,实际上这个世界上没有好人和坏人,只有做了好事的人,和做了坏事的人。 引自 十 真相常流失于涕泪交加中 过去你觉得只有好人坏人,现在只有好事坏事,将来只有有事无事。 引自 十 真相常流失于涕泪交加中 雨过地皮湿,没渗入土壤,也不触及根须,龟裂土地上,再强的震颤稍后就不见踪影,惩办完个别人,戒毒所换个牌子,我已经转头做另一期节目了。 引自 十 真相常流失于涕泪交加中 “做不到”,只是一个技术问题。“不必做”,却是一个以暴制暴的思维模式。 引自 十 真相常流失于涕泪交加中 一个世界如果只按强弱黑白两分,它很有可能只是一个立方体,你把它推倒,另一面朝上,原状存在。 引自 十 真相常流失于涕泪交加中 我依然尊敬并学习法拉奇和安娜,但也开始重新思量采访,她们甘冒枪林弹雨,为一次采访可以倾注生命,性烈如火,同情心极深,但也容易将世界分为掌权者与被侮辱者,将历史的发生归功或归罪于某一个人,容易将好恶凌驾于事实之上。 引自 十 真相常流失于涕泪交加中 “我对一方缺席的采访抱有疑问,哪怕技术上来讲证据没有任何问题,也必须让他们说话和解释。即便这些解释会止我们本来简单的是非变得混沌,会让我被动,让我在采访中陷人道地,让我可能必须放弃一些已经做完的不错的采访段落,会带来节目被公关掉的风险,也必须这样做、不仅是对他们负责任,同时也让我们自己完成对世界的复杂认识,哪怕这个认识让我苦苦难解,让我心焦。” 钱老师回信说:“追求真相的人,不要被任何东西勒迫,包括民意。我们要站在二○一二、二○二二,甚至更远的地方来看我们自己。” 信的最后,他说:“不要太爱惜你的羽毛。” 我明白他的意思,做调查记者最容易藏上“正义”、“良知”、“为民请命”的帽子,这里面有虚荣心,也有真诚,但确是记者在因境中坚持下去的动力之一。现在如果要把帽子摘下,有风雨时也许无可蔽头。 引自 十 真相常流失于涕泪交加中 人往往出自防卫才把立场踩得像水泥一样硬实,如果不是质问,只是疑问,犹豫一下,空气进去,水进去,他两个脚就不会粘固其中。思想的本质是不安,一个人一旦左右摇摆,新的思想萌芽就出现了,自会剥离掉泥土露出来。 采访不用来评判,只用来了解;不用来改造世界,只用来认识世界。记者的道德,是让人“明白”。 引自 十 真相常流失于涕泪交加中 歌德让他的弟子去参加一个贵族的聚会。年轻的弟子说“我不愿意去,我不喜欢他们”,歌德批评他:“你要成为一个写作者,就要跟各种各样的人保持接触,这样才可以去研究和了解他们的一切特点,而且不要向他们寻求同情与共鸣,这样才可以和任何人打交道…你必须投入广大的世界里,不管你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它。” 引自 十 真相常流失于涕泪交加中 我采访的官员批评上级政府财政决策失误,说了四十五分钟,很坦率。 采访完我问他:“您这个性怎么生存?” 他说:“官僚系统是一个复合系统,只有一种人就玩不下去了” “那你靠什么直言不讳还能让人接受?” 他说:“准确。” 引自 十 真相常流失于涕泪交加中 得诚实地说,悲情、苦大仇深的心理基础是自我感动。自我感动取之便捷,又容易上瘾,对它的自觉抵制,便尤为可贵。每一条细微的新闻背后,都隐藏一条冗长的逻辑链,在我们这,这些逻辑链绝大多数是同一朝向,正是因为这不能言说又不言而喻的秘密,我们需要提醒自己:绝不能走到这条逻辑链的半山腰就号陶大哭。 引自 十 真相常流失于涕泪交加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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