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1918：達達主義和列寧 257

這便是處於沒有國家的無政府狀熊的布爾什維克壟断：工廠閒置；荷槍實彈的醉漢和到處搶劫的赤衞隊員；遭到蓄意破壞的金融系統；消耗殆盡的糧食储備；左派社會革命黨人模糊的初级合夥人身份；低能的秘密整察，忙於盗竊财物和他們恰恰應該子以打擊的投機活動。
布尔什维克带来了更多的混乱和劫掠。特别是成立的契卡。
布尔什維克根本不是在背地裹威脅。「我們不會同任何人分享權力」在立憲會議召開前，托洛茨基就該問題寫道，「如果我們半途而廢，那就不是革命，而是流产 …是虚假的歷史分娩。選舉中，社會革命黨在西南戰線、羅馬尼亞戰線和高加索戰線都獲得了决定性的勝利，但其領導層沒有把部隊带到首都，甚至沒有接受彼得格勒卫戍部隊想要提供的武装援助。一些社會革命黨領導人在原則上放棄使用武力；他們最苦惱的是，如果動員士兵自願保衞選舉產生的立法機構，那會讓布爾什維克找到解散它的藉口，可布爾什維克不管怎樣都會解散它。在農村地區，根本沒有感覺到有保衞立憲會議的必要，那裹的農民革命已經掃蕩了沙皇時代的整個官場，從省的總督到地方警察和地方長官，取而代之的是農民自治。在首都，數萬名抗議者，包括工厂工人在内，遊行到塔夫利達官，試圆拯救立憲會議，但忠於布爾什維克的武装向他們開火。這是自1917年2月和6月以來，俄國城市首次有平民由於政治原因遭到槍毅，但布爾什維克並沒有因此而受到懲罰。
 
列宁呼吁召开了选举，又用武力窃取了选举的成果。按照马克思主义的说法，其他政党真是“软弱”。
這就是列寧，對俄國温和派社會主義者絲毫不肯讓步，卻要求共產黨人低三下四地遷就德國的軍國主義分子。
“识实务”？
2月14日，塔什干蘇維埃動員當地的衞戍部隊、來自奥倫堡草原的其他士兵·亞美尼亞達什钠克黨人以及武装的斯拉夫工人，去粉碎這個「冒牌的自治政府」。他們開始圍攻浩罕老城。不到四天就攻破城牆，開始屠殺城裹的居民。被毅害的穆斯林估計有1.4萬人，其中許多是被機槍打死的；該城在洗劫之後被焚毁。塔什干蘇維埃借此機會加緊徵收糧食儲備，結果引發了饑荒·饑荒中死亡的可能達到90萬人，還有大批人逃往中國新疆。“後來，斯大林和布爾什維克党人在實際工作中不再把革命同反殖民問題結合在一起了。
浩罕惨案。
以前那個不顧一切發動十月政變的列宁，現在卻因為委曲求和而飽受詬病。俄國被迫放棄了337万平方公里的領土--這些領土比兩個德國還大，是幾個世紀以來帝俄付出了很多人力物力，從瑞典、波蘭、奥斯曼帝國等手中搶來的。割让领土让俄國失去了四分之一的人口（約5，000萬人）、三分之一的工業以及超過三分之一的耕地。現在，德國在名義上控制了一個指向東方·從北冰洋一直延伸到黑海的巨大的楔子。同樣引人注意的是，德意志帝國和奥匈帝國的臣民獲得了不執行布爾什維克國有化法令的豁免权--這意味着他們可以擁有私人財產並在蘇俄境內從事商業活動
而且財產被沙皇政府沒收的德國國民現在會得到赔償。布爾什維克必須將其陸海軍復員，並停止國際宣傅（德國人認為布爾什維克的宣傅要比俄國的軍隊危險得多）。在俄國歷史上從來沒有哪個政府拱手讓出那麼多的領土和主權。
卖国贼列宁？
左派社會革命黛事件與七個月前1917年10月列寧的政變形成了鲜明的對照。就如1917年一樣，1918年夏天，政權也是放在那兒待人奪取：左派社會革命党人對列寧和布爾什維克的勝算决不低於列寧當初對克倫斯基的勝算·左派社會革命黨人在契卡任職，一度完全控制了契卡·他們通過鼓動工作赢得了大部分衞戍部隊的支持，而且握有克里姆林宫的通行證，包括進入帝國参政院即列寧瓣公地點的通行證。“但左派社會革命党人缺少某種開键的束西，也就是意志·列寧一心想奪取並掌握政推，而事寶證明，他的意志在布爾什維克政變中是决定性的，正如同現在在左派社會革命党人並非政變的行動中，缺少意志事实上也是决定性的。
列亭曾經無情地追逐個人的權力，儘管不是因為權力的缘故：罪使
列宁的意志。
契卡粗製濫造了一封君主派用法語寫的信，内容是策劃一場陰謀解救沙皇並讓他復辟。以此為藉口，在1918年7月16日万籁俱寂的夜褒，在沒有正式指控的情况下--更别説密判--行刑隊對尼古拉·亞歷山德拉·他們的兒子阿列克謝（13歲）、他們的四個女兒（年齡在17岁到22岁不等）·家庭医生以及三個僕人執行了死亡「判决」·領導這支11人的行刑隊的，是雅科夫·尤羅夫斯基（Yakov Yurovsky），一個猶太女裁缝和一個玻璃安装工（也是盗竊嫌疑犯）所生的十個孩子中的老八·手槍射出的弹雨在半地下室四周的碑將上亂蹦，连行刑者也被燙傷了（有的後來成了聋子）。
可怜的罗曼诺夫王朝最后的皇帝尼古拉二世，不愿顺势放弃皇权，实行君主立宪制，最后落得被布尔什维克所属的恐怖组织契卡乱枪打死的地步。相比起来，清朝最后的皇帝傅仪是幸运的。
邦契一布魯耶维奇不顯列寧的反對，趕紧安排人在克里姆林官的院子裹為他拍攝室外影像以證明他還活着。那是列寧的第一部紀錄片。與此同時，布爾什維克宣佈度行恐怖政策，以「粉碎反革命九頭蛇」。為了起到震懾作用，季諾维也夫後來宣稱，在彼得格勒枪斃了500名「人質」一對那些被關押的前沙皇官員的處决是安排在公共場所。在1918年的红色恐怖中，两個月之内就至少處死了6185人。從1825年到1917年，被俄國法院判處死刑的有6，321人，但並沒有全部執行。當然，要搞清楚沙俄時期到底處死了多少人，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例如，1830年镇壓波蘭起義的時候，通常是在司法障系之外進行的；1905至1906年間被軍事法庭判處死刑的人，一般也不計入「正常的」統計数拔。儘管如此红色恐怖的規模之大還是很明頸的。
列宁被刺杀，引起了新生布尔什维克政权的不稳，继而引发了契卡的大屠杀。恐怖如斯。
 布爾什维主義認為自已開於資本主義和階级鬥爭的核心信念是毋庸置疑的，以至於任何手段哪怕是撒谎和就地处决，都不仅方便，而且在道義上是必要的·带有示威性質的红色恐怖，就像從前法國發生的，会给敌人，同樣也会给刚刚開始擁護布爾什維克的人，造成难以磨灭的印象。”在面臨覆灭的危除時，布爾什維克利用「反革命」的幽灵，讓人民群众心甘情愿地為了建立一個真正的國家而拼死保卫革命·1918年夏天和秋天的那種在世人看來像是政治達達主義的束西，很快就將成為延续多年、雄心勃勃的專政。
撒谎、处决、红色恐怖、反革命话术，一旦用的习惯，就难以抑制和放弃。